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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箬聞到煙味的時候愣了下, 出門瞧見坐在台階上吞雲吐霧的蕭譯,這人一手還淌著油汙,也看到了更髒汙的車牌, 她皺皺眉。
術業有專攻,當時她離開的時候沒找到它,這人剛來就找到了。
而且他怎如此堅持, 都比她自己還執著了。
當年那件事給他帶來的陰影這麼重?
察覺到詹箬在,蕭譯回頭, 神色滴水不漏, 掐滅了煙。
“抱歉,打擾了?”
“沒。”
“你晚上要睡在這?這裏不安全,需要我送你回縣城那邊?”
“不用, 也沒差。”
也對, 小地方能有什麼安保, 還不如這裏呢。
蕭譯把煙頭扔進垃圾桶, 斟酌了下, 還是道:“我會守在外麵, 若有問題, 喊我就行。”
詹箬掃了下外麵道上的車子, 這人打算車子裏窩一晚上?
“樓下有的房間, 不過很久沒打理了,你不嫌棄氣味的話可以睡, 邊上有洗手間。”
蕭譯自然不會反對, 道謝後,在外麵整理了下東西, 尤其是車牌, 也聯係了官方, 讓那邊派人過來查。
有監控跟車子車牌,可以聯係上了,現在隻需要確認裏麵是否有還有那湖泊也需要檢測。
等蕭譯忙完,一身的汽油味,他進屋,發現詹箬已經上樓了,但樓下客房已經鋪上了被子。
洛宓的案子非同小可,也是一樁沒有結果的懸案,在體係內影響不小,本來總部還暗惱蕭譯私自外出查案,準備幹涉,當得知他查到了眉目,吃驚不已,當夜就有了指示。
次日,羅科跟著團隊一起趕到了,踩著清晨的露珠,他們既疲憊又亢奮,因為他們這些人裏麵很多還是當年一起經手的同事,對這個案子同樣有心結。
他們看到早早起來等待的蕭譯一點也不奇怪,但震驚的是
他們看到了詹箬。
最近被財經新聞刷屏的光鮮人物就在跟前款款走出,也難怪他們震驚。
看看蕭譯,又看看詹箬,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詹箬走出屋子後看了他們一眼,後走向自己的車子。
蕭譯很驚訝詹箬要離開,但好像又不是很意外,隻是出於某種隱秘的感覺,他突兀站在台階上喊了一句。
也是一個問題。
“詹小姐,你可否認識洛宓?”
這個問題太突兀了,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眾人注視下,已經拉開車門的詹箬一手搭著敞開的車門,回身瞧他。
她站在荒野平原初生驕陽光輝之下,卻背對著,唇抿涼薄,垂放車門的纖長手指蒼白如雪,似輕而易舉就能把美好曠遠的晨日拖入此地孤獨而不詳的每一夜。
有風來,發絲輕舞,略隱了眼角,殘留了隱秘且寂靜的眸光。
那是一個很悠遠的眼神,卻沒有任何一句話,隻看了蕭譯一會就轉頭進車,車門啪嗒一聲關上的時候,他人才恍然回神。
也是此刻,眾人恍然察覺到此人已身居高位。
她滿足了他們對頂級精英的所有偏見:冷漠,薄情,強勢以及缺乏情感,但深不可測且高不可攀。
車子啟動離開後,旁人見它漸行漸遠,詹箬卻冷眼瞧著後視鏡裏越來越小的那個汙糟湖泊,很快目光轉移,看向前方。
昨晚睡前給偵探發的名單,在詹箬乘坐的飛機抵達海市機場後,偵探反饋了消息。
他篩掉了一些人,留下了幾個可疑之人,其中被他羅列第一的是一個叫李冒三的人。
“此人是個癟三,賭場老手,跟你父親一樣欠了一大筆債務,但你父親也欠了他一筆錢,兩人往來偶爾磕絆,但那段時間倒是有些接觸,隻是在你父親去世後,他就失蹤了,很多債主找他都沒有結果,可能是因為躲債才跑,但也有可能是因為其他。”
此時的偵探已然察覺到這位雇主的父親亡故可能懷有隱情,反正以他的職業素養嗅到了幾分貓膩——尤其是他知道今天上頭有團隊秘密來到了這個小縣城。
若非他就在本地,他可能也沒能察覺到。
李冒三,詹箬從原主記憶裏記得這個人,觀感一般,記得是個膽小如鼠,但又貪利,頗有僥幸習慣,總喜歡占小便宜,不過論藏匿倒是一把好手,自小就是靠著這個本事溜街竄巷走生活的。
對算了下他的身高跟鞋碼,好像是符合的。
“查一查他吧。”
詹箬剛掛了電話,眼前幾人走過來,其中一人差點跟她撞上,詹箬側身躲開,也抬手握住了對方的手臂穩住對方身體,也讓對方免於掉落手裏的機票,雙方一看。
“葉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