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相機(二合一)(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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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家的出手給了秦樞父子致命一擊, 也讓當年憑著洛瑟案的結果而僥幸繼續端著受害者家屬身份對洛瑟指指點點的某些人如遭雷擊,各種不甘蹦躂,他們在意的並不是真相, 而是假若真相不符他們意, 且會給他們帶來名譽上的損失,影響他們今後的生活, 那就太不妙了。

這人間啊,但凡自家瓦梁無積雪,何顧他人後院雪山崩。

也隻稍微有點愧疚心的早已低調生活, 再不肯管這些是非。

但過了一些日子, 局麵有了階躍性的變化。

是非終究是是非, 需要一個結果。

案子要審了。

三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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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審案之期後,這一天太陽正好,裴音轉著輪椅出來在廚房做午餐, 這段時間她盡量縮減依靠別人生活的次數, 盡全力依靠自己生活, 一開始每次路過某間房門都會留意下屋內動靜,也猶豫是否要給對方做點吃的。

如果對方要吃,她就多做一份,不然就浪費了。

但每次結果都是不需要做, 這個人飲食很少, 偶爾出來也隻是翻翻冰箱弄了點速食。

發現這件事後,裴音就多做了一些新鮮健康的菜肴放在保溫,量不多, 但營養均衡,再保溫箱上麵貼個便簽。

發現被吃了後,她就每次多做一份。

今天也不奇怪, 但沒想到詹箬忽然出房門了。

“額,我正在做菜,您要不要等下?”

裴音一向冷淡,年紀輕輕卻十分老成,護工都有些怵她,但她也有怕的人。

此刻正做菜的她有些慌。

剛洗完澡擦著頭發的詹箬看了她一眼,“不用,隨便吃點,等下有客人上門。”

裴音有些意外,最近一段時間,她連熊達這些人都沒讓上門,難得有人來。

詹箬熱了牛奶,拿了一個玉米餅吃,裴音見狀也拿了一個吃。

兩人吃飯都跟給人上墳似的,沒半點聲音,吃完詹箬就回屋了,裴音身體弱,消化不好,還在慢慢吃,但她探頭看了下詹箬的背影,瞧見房門關閉,她默默又收回腦袋。

她已經知道外麵的消息,按理說秦家頹勢明顯,但最近詹箬也沒放她出去,時而還在調整屋裏的設備,說明真正的危險其實還未過去。

而且,偶爾她能察覺到——詹箬其實是出門了的。

隻是沒人知道她出門,除了在後天培養出敏銳聽力的自己。

一個小時後,門鈴響了,在客廳曬太陽的裴音轉著輪椅去開門,一開門,瞧見眼前五個人,裴音愣了下。

陳權她見過很多次,其餘四個她不認識,但偶爾能從詹箬接聽的電話裏麵判斷出來。

一個穿著樸素但一身正氣的是那個陳檢察官陳勳,胖胖的滿臉含笑的一定是陳權嘴裏的王富婆。

另外兩個。

金發碧眼的是醫生,對方打量自己的腿眼神很專業,好像有點好奇。

另一個女的,裴音看了一眼就低頭了。

這個女的跟詹箬給她的感覺很相似,一樣強烈又深不可測。

但皮囊氣質太出色了,是迄今為止她見過最奪目的人物。

奪目卻內斂,沉澱之下不知是深淵還是汪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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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小音音,你詹箬姐姐呢?”陳權是自來熟,哪怕裴音冷淡,他也自認大哥哥。

“在屋裏。”

裴音說完,門開了,一個人出來了。

終於見到真人了,斯特勒看到穿著針織毛衣跟長褲的詹箬就眼睛一亮,她笑了,用不是很標準的中文說:“詹箬女士,你跟蕭是我迄今見過能把普通衣服穿得最好看的女士。”

詹箬一愣,表情有些古怪。

五年前這人也跟還是洛宓的自己說過這樣的話,不過當時她說的是——洛宓女士,你是我迄今見過唯一能把普通衣服穿得這麼好看的人。

她的病已到了晚期,為病痛折磨的頻率極高,並無多少心情應付他人的恭維,隻礙於對方的醫學水平與之開門見山,但她不善言詞,隻古板談完就走了。

也許這位斯特勒醫生對她並無好感。

當然,她嚴重懷疑這人以前對她姐姐也說過這類的話語。

“謝謝。”詹箬不擅長應付這樣的社交,好在王薔跟陳權知道她脾性,插科打諢了幾句,很快茶水咖啡上了後,偌大的客廳飄了香氣,也進入了正題。

主要是陳勳心急。

他太想知道關於洛瑟跟洛宓的事了,而這個斯特勒是為數不多同時跟兩人接觸過的人。

“給洛瑟做完手術後我就回m國了,但我當時並不知道你們國內發生的事——那些事的案件信息都被封鎖了。”

斯特勒所言,眾人都很沉默,因為這是事實,別說國外,當時國內都查無信息。

“其實我對她們兩人印象很深刻,長得太好看,但並不熟悉,我回國後就一直忙於工作,但後來,大概也就是她們的案子結束的兩年後,也就是去年九月份,我收到了一個快遞。”

“就是這個。”

斯特勒從包裏拿出一個木盒子,顯是精心打理過的。

詹箬一看到這個木盒子就瞳孔縮放,稍微握緊了水杯,水杯中的水紋波動,蕭韻側目瞥了一眼,若有所思。

“不知道是誰送來的,寄送地址不明,寄件人也不是洛瑟,當時我很納悶,排除是危險物品後,我拆開了它,看到是這個看起來很古老的木盒子,我沒打開它,因為還有一封信件,字數很少,是洛瑟的筆跡,她寫給我的。”

斯特勒把信件也拿了出來。

字跡秀美幹淨,早年洛瑟因為家境跟眼睛的緣故早早缺失了教育,後來經濟條件好了,在洛宓遠在國外的日子,她每日通過盲人教育,每日練筆,後來已寫得很好。

但字體之間間隔不太正常,卻符合一個盲人的習慣。

上麵寥寥一句話。

——你好,斯特勒醫生,我是洛瑟,很抱歉麻煩您,但我不知如何聯係上我的妹妹洛宓,思來想去,也隻有您認識她。也知我眼下處境複雜,無意給您添加危險,隻厚顏希您幫忙把這個盒子交給我的妹妹,萬分感謝。還有,也謝謝您讓我見到這人間最美好的光明。

從內容上看,這顯然是洛瑟遇事後在死前寫的信,當時她的眼睛若能看見,那必是立案失敗且滿世界惡意都加諸在她身上的時候,她為何要說自己看見了人間最美好的光明?

“我後來了解一下情況,雖然信息寥寥,但多少知道一些,我不明白她的意思,但猜測這裏麵可能是她被迫害的證據,可她指名要給洛宓,我就沒打開,但那時洛宓已經不知生死,我不知該如何處理它。”

斯特勒說也是因為對這個案子的刺探,因緣際會認識了王薔,後來又通過王薔的渠道認識了常年在國外工作的蕭韻。

她嚐試來國內找過洛宓,但被後來得知的蕭韻及時阻止了。

“她是洛瑟的手術執行人,當年洛瑟的視覺情況是簡清柏偽造的報告,如果她牽扯進來,會讓秦樞那邊認為她會推翻這個結果,對她有危險。”

蕭韻輕推了下眼鏡,如此說道。

“我明白,她的本意肯定也不是牽扯醫生你,她是沒辦法了才那時我也被監控了,她沒法讓我幫忙聯係洛宓,那時我們都察覺到洛宓安排在國內的人很多都有問題,是那邊的人,洛宓自己的電話也打不通,我嚐試過,讓她出國去洛宓那,但她思考很久,還是拒絕了,我想,她是不想給洛宓帶來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