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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空空間中, 地麵破開的時候,喪屍鼠被席慕等人密集射擊擊斃,但鑽出來的喪屍鼠越來越多, 越來越多。
有人驚恐尖叫, 有人坐以待斃,有人竭力反抗,而在這個時候,他們聽到了對講機頻道不斷傳來樓頂那邊的轟炸聲後, 繼而有了很大的風,以及風聲卷來的呼喊聲。
“詹箬, 你已感染, 隻有我能救你!!”
“你我共享這個世界, 我們才是這個世界唯一的主宰。”
“詹箬!!!”
眾人忽然聽到尖叫忽然嘎然而止, 因為苗刀的刀劍刺入了小醜的眼睛, 從眼睛刺入腦殼
被刺穿心髒的詹箬用了最後的力氣將苗刀刺穿了他的腦袋。
就這一下, 所有喪屍鼠似乎都感覺到了痛苦,齊齊發出了尖叫聲, 身體顫抖扭曲著。
眾人吃驚,但意識到情況右邊, 他們得趁機逃出去。
眾人烏泱泱跑出去, 剛出閥口, 卻見到了一批喪屍。
這些喪屍是零散的, 並不被小醜實際控製,但看到這麼多人一下子冒出來,頓時凶狠了,齊齊撲過來。
都是一群腦子好的戰五渣,能打的就席慕這些人, 見狀當即亂了。
就在此時,兩輛車子從遠處街道疾馳而來,炮彈轟炸外加機槍掃射。
車上,黑寡婦等人離大廈那邊還有些距離,不過是利用設備鎖定遠攻,但他們能看到大廈那邊,頂端太高了,他們看不清,隻覺得戰機盤旋周圍,似乎在遲疑什麼。
詹箬必然也在,所以戰機不好進攻,怕傷及她。
抑或者上麵的情況本就複雜,他們難以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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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醜身體抽搐了下,猛然雙手死死攥住詹箬的手臂,在身體疲軟欲倒下之前,竭盡全力攀附在她身上,他沒有再襲擊,因為知道她也必死。
“原來如此,今天你本就沒想過活著離開。”
“但我也沒有輸。”
“詹箬,我沒有輸。”
他嘴巴湧出血水來,卻露出病態且滿足的笑,因他的體質跟腦域畢竟遠超旁人,又喪屍化過,活性強橫,哪怕被刺穿了腦殼,他也堅持一會。
有些話,好像是所有反派堅持要說完的,尤是他這樣執著於自我價值實現的人。
“就算基地那邊,你原來的身體會被毀滅。”
“但你你這具軀體會成為更恐怖的病毒體,你會成為不可摧毀的喪屍王者。”
還完好的一隻眼,眼中似有灼灼光輝,在逼近死亡的過程中,他含笑看著詹箬的身體被病毒瘋狂蔓延。
她有多強大,她的體質就有多恐怖,而在她的身體發育而出的病毒也絕不是二次疫苗可以解決的,所以小醜對這一戰最壞的設想就是——哪怕他死了,這個世界也要活在他創造的新世界中,毀滅一切舊有的生靈,誕生更完美且強大的基因。
詹箬早已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抗體,她的特別隻在於體質的強大。
她不是拯救世界的解藥,卻可以是毀滅世界的最強喪屍。
但她不在意這個。
她隻是在小醜笑著看她喪屍化的時候,同時平靜俯視著他的死亡。
她什麼也沒說,但小醜卻很快驚恐了。
因為有一架無人機飛來了。
砂楚他們察覺到了這一架無人機並不在編製中。
砂楚很聰明,她突然想到:或許詹箬一直在等的不是無人機機組,而是這一架無人機,它顯然跟其他無人機不一樣。
它帶了東西過來。
沒有進攻,隻是攜帶了一個奇怪的球體,掌心大小,裏麵有古怪的冰藍液體。
她伸出手,無人機在她掌心卸下了球體。
小醜認得裏麵的物質,那是特殊聚變能源,一指甲蓋就能
顯然,如果感染她是小醜設定的最後手段。
那這顆能源球就是她的最後手段。
小醜似乎想到了什麼,驚恐了,試圖掙紮,但他的腦域正在死亡,早已脫離對身體的控製,隻能驚恐看著。
詹箬在病毒蔓延到脖子的時候,冷眼看著掌心的能源裝置,問了係統一個問題,得到否認的答案後,眉眼似有些無奈,但她最後還是低頭淺笑了下,眼角微紅。
指尖按下了球體上麵的按鈕。
沒有前奏,沒有拖泥帶水的渲染,她幹脆利落得像是按下了電飯煲的煮飯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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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權他們得到砂楚用極沉悶的聲音提醒他們撤退躲避的時候,不太明白,但他們還算尊重了她的執導,開車躲到了一棟大廈後麵。
然後他們就聽到了恐怖的巨響。
一般的炮彈其實有炮彈的爆炸聲,聽著恐怖,其實爆炸能力有限,但這一聲不一樣,很沉悶。
是那種細密的沉悶,又不可抗拒的毀滅性爆炸。
在這一道聲音後,他們都看到到躲藏的大廈周邊街道蔓延出來一刹熾熱的光輝,光芒貫穿了所有街道。
從爆發到湮滅可能也就持續了七八秒。
其實準確來說是七秒。
後來很久,陳權回憶起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把時間數得那麼精準。
可能生死的光影瞬間是最持續的永恒。
她的生,她的死。
都隻在這七秒的光影之中,達成了最終的永恒。
然後他們沒看到,卻聽到了大廈崩解坍塌的聲音,沉悶的轟鳴,滾滾從塵煙,淹沒了無數的喪屍屍體。
不見高樓起,不見高樓塌,但時空盡頭,它已成廢墟。
隻剩下了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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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室,裴音已經猜到了,聽著對講機裏麵的忙音,她關閉了,倒了一杯水,喝完,對蕭韻說:“我們那個年代,死一個人跟喝杯水一樣簡單,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我姐是怎麼死的,也找不到她的遺骸。”
“可能我們這樣的,不管再怎麼實驗,其實終究是凡人,脫離不了世俗所求。”
“她也一樣。”
她放下杯子,轉身走了。
蕭韻沒說話,隻是擦拭了下染血的桌子,腦海裏卻在想小醜耗費了無數人的性命所求的長生跟強大基因。
他所求的,可能詹箬早就有了,而詹箬所求的,卻早就沒了。
複雜不是人,是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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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廈裏麵除了死人跟喪屍,也沒其他人了。
軍隊已經執行高層命令,跟喪屍邊打邊退中,全部撤退前往密道外連接的區域,所以避開了坍塌區,而防空地道的秘密空間也不在坍塌區域,但地麵都感受到了。
市區的每個地區也都感受到了。
地下室中的王薔有些懵,但轉過頭,看到剛剛的震動中,自己特地拿來的一把苗刀莫名其妙裂開了。
不能,她特地花了好幾百萬讓人打造的呢,那些大師吹得跟花似的,就這?
這個征兆很不好,她好像能感應到某個靈魂自這個世界消失了。
那個明明在隱秘中救了她一命卻什麼都不說的靈魂。
雖然在抱大腿之餘仗著年紀大且“見多識廣”,多調戲對方,其實她很敬重對方。
從好奇,到探究,到憐憫,到敬重。
“姐,你眼睛怎麼紅了。”王樹吃驚,有些緊張地問。
王老頭跟王薇正在關注外麵不斷傳來的消息,剛剛聽到巨大的震動後,本就吃驚,現在就更吃驚了,但對視一眼,都有了不好的預感。
但他們問了,王薔反而已經收斂了情緒,什麼都沒說,隻是將一根價值好幾萬的lv熏香蠟燭點燃了。
嫋嫋清香飄逸而來。
但她有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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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墟之外,逃生出口這邊,叛變者被解救出來後還來不及歡喜就被軍方按下了,以叛人類罪控製住,其餘全球高官們灰頭土臉看著不遠處的大廈廢墟。
現在來自各個藥廠的疫苗已經被趕到的仰光之人都送過來了,實驗室那邊的疫苗也到了,感染者控製住服用疫苗,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但即便如此,鮮少有人有歡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