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政江感覺自己喝的不是茶,而是酒。
看的也不是戲,而是自己。
怎麼都覺得和王掌櫃特投緣呢。
王掌櫃說的好有道理。
兒大分家樹大分杈,一個家庭要壯大肯定是要多條腿走路,子又生孫,孫又生子,子子孫孫,孫孫子子,生生不息才行。
綁在一起束手束腳的。
你想幹的事總要受到約束。
再說了,就算你鞠躬盡瘁幹一輩子,最後也沒有自己的名聲,說起來,你也隻是聶家的三爺,兄長是知府。
如果分家另幹,你就是你,聶家三爺幹過的一件件一樁樁都被大夥兒看得見。
每一個男人都想立業,都不想當孬種。
而此時的聶三爺就是那個掙脫不了大哥繩索的人。
暈乎乎的往回走。
剛進家門,就見院子裏靜得很詭異。
“三老爺回來了。”
“老爺,快去看看太太吧。”
曹媽媽眼眶紅紅的。
“……”
聶政江心裏一個不好的念頭閃過。
大步進了內院,院子裏的丫頭似乎都哭過。
再進內屋,見妻子林氏躺在床上雙眼空洞無神的看著頭頂。
床邊大丫頭紫兒“哇”的一聲哭了,直接跪在了聶政江麵前:“老爺,您可要為太太做主啊。”
“怎麼回事兒?”
“二爺他輕薄太太。”
二爺?
聶若鵬!
聶政江腦子裏“嗡”的一聲響,轉頭就往大房那邊走。
“中午的時候太太正和紫兒在涼亭裏納涼,太太看旁邊的葡萄有熟的就去摘,結果……他一下就抱住了太太,太太嚇得尖叫,還是紫兒跑過去他才跑了的……”
“老爺。”
曹媽媽邊走跟上邊講:“老爺,太太回屋就打發紫兒出來說要休息,紫兒出門越想越不對,轉過身回去,見太太拿了一根白綾站在板凳上,紫兒緊緊的抱住了太太,之後半步都不敢離開……”
聶政江雙手捏得青筋直冒。
聶若鵬和自己是同一年的,別的本事沒有,女人卻是一房又一房的抬進門來。
他就不是一個好東西,怎麼也沒料到,連嬸子都敢輕薄。
畜生!
“三老爺來了,老爺正和二爺正在書房。”
聶政江沒理管家,徑直往書房去。
管家其實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兒,也不敢攔他。
隻好隔著書房喊“三老爺來了。”
“呯”
一腳踢開書房的門。
聶政江這麼多年所受的委屈都忍了,這會兒什麼都忍不了了。
上前拎著聶若鵬就是一耳光。
管家立即上前將聶政江拉開。
“老三,你這是長本事了。”
聶政海皺眉:“你這是要鬧什麼?”
“大哥,我鬧什麼?”聶政江氣笑了:“大哥,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哥,你怎麼不問問,你兒子今天幹了什麼?我是誰,林氏是誰?他又是誰?”
“若鵬已經給我說了,這是一個誤會,他以為是她的妾室楊氏……”
“聶政海,枉自你還是揚州知府,就這樣的謊言你也信?”
“胡鬧!”
聶政海覺得這個三弟真是囂張,居然目無尊長,敢直呼他的名諱:“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