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太太哪有那勇氣啊。

馮太太,也是張家下人喊的。

事實上,也是一個普通農婦而已。

嫁的男人馮旺福,吃喝嫖賭樣樣來。

家裏原本也是有點薄產的,傳到他手上東賣一點西賣一點,不到三年就敗得隻剩下住的幾間屋子了。

而且還不知道收斂。

以前有老人在,還能扛著罵著好一點。

前幾年,老的走了,越發不著著調。

嫁出去的大女兒被他鬧得差點被休。

大女兒氣得回來和他斷絕關係。

一個兒子二十歲了,也沒法娶妻。

在這個十六七歲就成家的時代,二十歲沒娶親,當娘的著急死了。

前幾日,馮旺福突然回來說有錢給兒子娶媳婦了。

他的話沒人敢信,馮太太自然也是不抱希望的。

果然,他接下來的話卻讓讓人氣得不行。

讓女兒柳兒去給鎮城的章老爺做小,就能換得五十兩銀子。

他隻要三十兩就行,花二十兩給兒子娶一房媳婦好為他馮家傳宗接代。

馮方一聽自然是不願意的。

這不是擺明了賣了妹妹給他娶媳婦嗎?

他這樣做了,一輩子的都要被世人戳脊梁骨。

這事兒原本就隻是說說。

卻不想,今天早上章家抬了一頂小轎子來抬人了。

還拿出了契約,銀子都被馮旺富拿走了。

馮方見狀連忙將老娘和妹妹從後門送出去,讓她們來張家找大姨。

而他自己則去周旋。

“大姐,我真是沒法子了,那章老爺已經五十八歲了,也有了四房姨太太,我柳兒才十五歲,大姐,求求您救救柳兒吧。”

“大姨,您就花五十兩銀子買下柳兒吧,柳兒願意在您身邊當牛做馬伺候您。”

說著,柳兒“咚咚”直接給大姨磕起了頭。

“傻孩子,快起來,快起來。”

張老太又氣又心疼。

“我早就說了,那不是一個好東西,讓你早就和離你總是說這樣那樣的。現在你看看,連賣女兒的事兒都做得出來。”

眼下人被賣了,就意味著成了章老爺的人了。

隨時可能被章老爺找著。

如果章老爺願意轉手還好,大不了花上五十兩哪怕一百兩銀子也能將人贖了。

但是,章老爺在十裏八鄉的名聲很不好。

就是他看中的人沒有一個能跑掉的。

“大姐,那柳兒怎麼辦,我可憐的柳兒,就隻能跳進那個火坑了嗎?”

馮太太哭得不能自已。

哭聲傳了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兒?”

白興兒夫妻正在和王氏母子倆說著話,交代著一些事兒。

突然聽到了失聲痛哭的聲音。

她看向了張順。

張順皺眉。

“小玲,去問問趙媽是怎麼個情況?”

知道小姨日子過得不順,這是又遇上了什麼事兒了,還能在老娘麵前哭成淚人。

連臉麵都顧不上了?

很快,趙媽就跟著小玲出來回話。

不過,看見王氏母子在很有些尷尬。

“說吧,老太太和阿祥也不是外人。”

白興兒覺得有意瞞著也不太好。

“是,太太,是這樣的……”

趙媽將自己聽到的事兒說了。

張順氣得臉都變了。

“馮旺富真不是一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