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不想當備胎[快穿]");
秦誌勇的刑期是兩年八個月,
因為在獄中打架生事加了兩回刑期,上個月才放出來。一出來迎接他的就是奄奄一息躺在重症監護室的寶貝兒子。
秦越斌落到這個境地的過程一言難盡。
父母奶奶都坐牢,秦越斌就隻能跟著他小姑姑秦小芳過日子,
被寵的無法無天的秦越斌可沒有寄人籬下的自覺,在他眼裏,全世界的人都應該圍著他轉,
秦小芳一家自然也應該。
就算秦小芳樂意伺候她老秦家唯一的獨苗苗,她丈夫何安平一家卻不願意當這個冤大頭。
當年在法院被燕寧那麼一挑撥,
何安平的不滿徹底爆發,
回去和秦小芳攤牌,繼續養秦越斌可以,
但是秦越彬必須改改小皇帝脾氣,
他們何家不是他的奴才。
秦越斌能改才怪了,
他可是被秦家人憑本事寵了十年才寵出來的小皇帝,
哪有那麼容易改。
他不改,
何家人不願意縱容,
秦小芳也被大侄子漸漸傷了心,就把他送到另一個姐姐處。
沒多久秦越斌又被送走,
誰忍得了別人家的熊孩子。
在親戚間像皮球一樣被踢了一圈,
最後秦越斌被送進寄宿學校,各家親戚總算是得了太平日子。
秦越斌的日子卻不太平起來,
親戚到底會顧忌他年紀小,爹媽都在坐牢,容忍他幾分,
學校裏的同學憑什麼讓著他,他敢橫,別人就敢打,
被同學一頓收拾,秦越斌麻溜地慫了,在學校夾著尾巴做人當小弟。
就這麼窩窩囊囊地等到了秦老太出獄,秦越斌抱著秦老太痛哭流涕訴說這些年的委屈,可把秦老太心疼得夠嗆。先是去把幾個女兒罵了個狗血淋頭,再去學校吵了一通帶著孫子退學。
秦老太理所當然地要求女兒養她和寶貝孫子,然幾個女兒尤其女婿嚐到了沒秦老太壓在頭上拉屎拉尿的甜頭,基本的供養願意給,旁的不能再多。
秦老太想鬧,女婿家又不是沒人,何況秦老太作為邢滿釋放人員,派出所盯著緊,鬧了幾次沒臉,秦老太也不得不偃旗息鼓,放棄讓女兒女婿養孫子的好主意。
秦老太日子過得苦哈哈,家裏那麵館早關了,她又沒退休金,存款也罰出去大半,秦越斌更是不省心。
有了無條件寵著他的奶奶,秦越斌迅速恢複成巨嬰模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一個不順心就哭就鬧就打奶奶。秦老太是舍不得管也管不動,秦越斌早已經比她高比她胖。
在秦老太的供養下,秦越斌終於過上夢寐以求的好日子。不用上學,可以整天在家抱著手機打遊戲,他還拿著秦老太的身份證借了不少網貸,零零總總十七萬多,全花在了買遊戲裝備和打賞遊戲主播上。
直到被催債的討上門來,秦老太才知道寶貝孫子幹的好事,差一點就哭瞎了眼睛。頭一次那麼嚴厲地罵秦越斌,秦越斌又慌又怕,腦子一熱爬坐上陽台。
本意隻是想嚇一嚇秦老太,讓她去找幾個姑姑把錢還上,打發走凶神惡煞的追債人,沒想到人太胖,重心不好控製,直接栽了出去。
好在隻是三樓,沒當場摔死,摔了個半死不活,躺進了重症監護室,等著拿錢續命。
外人看來,這種垃圾死了幹淨。
可對秦家人而言,秦越斌那是命根子,無論是監獄外的秦老太還是監獄裏的秦誌勇和張桂蘭都不約而同決定賣房救人。
秦誌勇出獄時,賣房的錢已經所剩無幾,兩邊親戚躲得有多遠就有多遠。
生生老了一輪的秦老太絕望痛哭:“這可怎麼辦啊,斌斌要是沒了,我也不活了。”
秦誌勇咬咬牙:“媽你照顧好斌斌,我去找他姐姐。”
秦老太恨聲:“亞男那個死妮子怎麼可能幫忙,她恨不得我們全死絕了,要不是她沒良心,我們怎麼能坐牢,咱家斌斌也不至於落到今天。”
“我說的養在燕家那個,燕家那麼有錢,她手上肯定也不少,她手指縫裏稍微漏一點就夠救斌斌的命了。”
秦老太雙眼噌得一下亮起來,急急忙忙讚同:“對啊對啊,我怎麼忘了她,斌斌可是她親弟弟。你媳婦是為了她才會坐牢,要不是因為她,我們也不能都坐牢,為了讓她過上好日子,我們全家都遭了大罪。她現在的好日子都是踩我們身上來的,她不能不管我們。”
秦誌勇就是這麼想的,他們生了她,還讓她過上那麼好的日子,她怎麼能一點恩都不顧,她敢不顧,他就去鬧,就不信她不要臉。
“可你去哪兒去找她?”秦老太眼底的光亮又暗下去。
“總在b市,她這年紀應該在上高中,我一所高中一所高中問過去,我就不信找不到人。”
秦誌勇就靠這個笨辦法一所高中一所高中找過去,他運氣倒還不賴,一個多星期找到英華高中,成功蹲守到燕黎音。
燕黎音領著秦誌勇停在僻靜的角落,她直勾勾盯著秦誌勇看,眼神晦澀。
秦誌勇被她看得沒來由的心慌,咽了咽唾沫,打親情牌:“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學習太累了,學習重要,身體更重要……”
燕黎音無動於衷,她在回想自己這半個月是熬過來的。
她實在受不了那種意有所指的目光,竊竊私語的聲音,她想逃。
就算她怕了秦亞男好不好?她惹不起她總躲得。她不會離開b市區,就像四年前那樣換一所學校。不離開b市,霍景澤爸媽總會同意的。
她和燕新鴻說,她想轉學。
“可以,不過有件事你要想清楚,霍景澤很可能不會跟著你一塊轉過去。”燕新鴻目光沉沉。
燕黎音猝然一驚,什麼意思?
“霍景澤的父親打電話向我道歉,說他教子無方。讓安安離開英華,是你讓霍景澤做的吧。”燕新鴻冷冷看著她。
燕黎音如墜冰窖。
“愚不可及!我是怎麼跟你說的,安分點,我來處理。你倒好,自作主張,讓霍景澤出麵趕走安安,這就不是一個真心知錯想悔改的人能做得出來的事。”燕新鴻聲音冷漠,“以為有霍景澤撐腰,就能為所欲為,可霍景澤靠的是他爸媽。現在霍景澤爸媽因為這件事看透了你,你知道他爸是怎麼跟我說的,話裏話外都是對霍景澤的失望,不能繼續慣著霍景澤,一個字沒提你,可分明就是對你失望透頂,不再讚成你和霍景澤在一起,以免你再拿霍景澤當刀使。”
燕黎音瞪大了眼睛,恐懼令她全身上下每一塊骨頭都在顫抖。
“你覺得現在他們還會同意霍景澤跟著你一塊轉學嗎?”
不會同意的,霍景澤的爸媽現在巴不得隔離開他們。前所未有的恐懼注入心髒,燕黎音疼得大氣都不敢出,如果她一個人轉出去,她和霍景澤的感情會不會逐漸變淡?
燕黎音不敢冒險,她隻剩下霍景澤了,一旦失去他,她將一無所有。現在燕新鴻還肯坐在這裏跟她好好說話,不就是因為她還有霍景澤,一旦失去霍景澤,燕新鴻立馬就會放棄她,到時候她就什麼都沒有了。
燕黎音不敢轉學,連班主任轉班級的建議都拒絕,她不能離開霍景澤,她必須牢牢抓住霍景澤,就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為了霍景澤,她必須咬牙忍下一切,還要在霍景澤麵前裝得風輕雲淡。
可忍字頭上一把刀,刀刀砍入心。
太痛了。
這樣的日子,她起碼還要忍半年,誰知道進了大學之後,秦亞男會不會陰魂不散,難道她這一輩子都要活在秦亞男的陰影之下。她犯了一次錯,就要一輩子都被釘在恥辱柱上,不能過正常人的生活?
燕黎音怔怔盯著秦誌勇,眼睛病態一般擴大,含著某種怨毒的瘋狂。
秦誌勇不寒而栗,本能地往後倒退,這一瞬間,他竟然想起了看守所裏見過的亡命之徒。
“找我是要錢吧。”燕黎音勾了勾嘴角。
秦誌勇神色警惕又僵硬,他緩緩點了下頭。
燕黎音:“要多少?”
秦誌勇紮紮實實地驚了下,沒想到她會這麼幹脆,他都沒低聲下氣地求,更沒威脅,她居然主動開了口。
因為太過震驚,秦誌勇一時竟然不敢隨便開口。
燕黎音不耐煩催促:“你到底要多少?”
見狀,秦誌勇狠了狠心:“一百萬,你弟弟不小心從陽台上摔下去,現在還躺在重症監護室裏,一天要好幾千塊錢,家裏的房子都賣了,錢還是不夠,醫生說起碼得再有個六七十萬才有可能救回來。為了治你弟弟病,外麵還欠著二十來萬的債,還有十幾萬的網貸。閨女,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了,我也不會來找你,是真沒辦法了。能想的辦法我都試過了,我才厚著臉皮來求你,不管怎麼樣,那都是你弟弟。你媽是為了你才坐的牢,就當看在你媽的份上,你救救你弟弟吧,他身上流著跟你一樣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