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黎音淚水洶湧:“不是我,不是我,媽媽,你相信我”
“到底是不是你指使的?”黎汀語調比上一次更加高亢。
“不是我!”燕黎音用力搖頭,“我都說了不是我,媽媽你為什麼還要再問,如果你認定是我,何必來問我。”
黎汀淚濕了眼眶,悲聲道:“我在等你親口承認。”
燕黎音飲泣吞聲:“媽媽你已經認定我指使的了,對嗎?”
眼淚從黎汀眼眶中滑落:“四年前,你也是哭得這般可憐,說你把張桂蘭當成了瘋子,你不是故意不告訴我們。”
燕黎音當場僵住,哭泣慢慢停下來,她說:“可真不是我做的,媽媽,你不能因為我犯了一次錯就覺得錯的都是我。”
黎汀悲哀地閉上眼:“是我的錯,我沒把你教好,都是我的錯,四年前我就應該堅決把你送走,是我優柔寡斷害了你。”
燕黎音漠然著臉,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意思,時光又不能倒流。猝然之下,一巴掌落在臉上,被打偏了臉的燕黎音愣在那裏。
黎汀吸了一口氣:“這一巴掌我是為自己打的,我養你十五年,你卻要害我女兒,你對得起我嗎?”
燕黎音緩緩抹上臉,黎汀力氣不大,其實這一巴掌並沒有多疼,可心髒上卻像是插了一把針,真疼,肝脾肺腎都跟著疼起來。
“停車。”黎汀擦去淚水,“事情做過了就是做過了,並不會因為你不承認就不存在,黎音,去自首吧。”
燕黎音垂眸不語。
黎汀深深看她一眼,她想這是她們之間的最後一次見麵了。
“你下車。”
燕黎音站在路邊,目送黎汀的車離去,媽媽徹底離她而去了,她不以為意地勾了下嘴角,早晚的事情,就算沒有這件事,媽媽也會徹底倒向秦亞男這一邊,誰讓秦亞男是親生的呢。
她不在乎,她一點都不在乎。
哥哥、媽媽、爸爸,她都不在乎,她隻在乎霍景澤,隻有霍景澤真心實意全心全意對她好。
想起霍景澤,燕黎音幸福地笑起來,打電話給他。
霍景澤在燕家等著燕黎音。
回到家的燕黎音看見麵無表情的霍景澤並未多想,他向來情緒寡淡,大多數時候臉上都沒有表情。
燕黎音撲上去抱住霍景澤的腰,頭埋在他的胸口哭了起來,越哭越大聲,似乎要被關了一整天的恐慌全部發泄出來。
霍景澤身體僵硬,宛如堅石,他沒有推開燕黎音也沒有安慰燕黎音。
沒等來安慰的燕黎音不禁奇怪,仰起臉細細叫了一聲:“阿澤?”
從霍景澤的角度看下去,尖尖的下巴,布滿淚痕的臉,霧蒙蒙的眼睛,燕黎音的模樣驚人得楚楚可憐。霍景澤卻是無動於衷,眼底沒有一絲波瀾。
對上他的眼睛,莫名的不安籠上心頭,燕黎音咬了咬唇,語無倫次地哭:“我爸爸病倒了,阿澤,我該怎麼辦,我好害怕。我當時真沒想那麼多,我一時衝動就找秦誌勇,我好後悔,我不應該做那種事的,我怎麼會做出那樣可怕的事情來。阿澤,我好後悔,阿澤,警察已經懷疑我了,我不想坐牢,我害怕,我要是坐了牢我這一輩子就毀了,阿澤,你幫幫我,我求求你,你幫幫我好不好,就這一次,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我以後絕不再犯錯。”
燕黎音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仍是沒換來霍景澤隻言片語的回應,這樣的沉默就像利刃切割她的神經。燕黎音受不住這樣的淩遲,她開始慌:“阿澤,你為什麼不說話,你說話啊。”
“我幫不了你,殺人這種事,你讓我怎麼幫你。”霍景澤緩緩開口,燕黎音才發現他聲音沙啞的厲害,然她沒心思問,她隻關注霍景澤幫她上,“你能幫我的,隻要讓秦誌勇別亂說話就行。幸好秦亞男沒受傷,我以後一定好好補償她,我真的知道錯了,阿澤,我以後再也不會犯錯了,你就幫我這一次好不好,就這一次。”
“這是妨礙司法公正,我沒這能力。”霍景澤搖頭。
“可對你爸爸媽媽來說很容易,隻要他們一句話就行。”燕黎音聲音不受控製尖銳起來。
霍景澤輕聲問:“你想讓我去逼我爸媽,怎麼逼,以死相逼嗎?”
燕黎音顫了顫,淚水洶湧:“阿澤,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想,可我真的沒辦法了。我不想坐牢,去坐牢我寧願死。阿澤,你就幫我這一次好不好,你說過會保護我一輩子的。你這次幫了我等於救了我的命,你就當我是報答我的救命之恩,好不好?”
霍景澤幽深的瞳孔裏發射不出一絲光,嘴唇輕輕顫抖:“你保護過我,我就會保護你。”
淚水漣漣的燕黎音不住點頭,眼底迸射出喜悅,下一瞬被凍結,她聽見霍景澤問:“你保護過我嗎?”燕黎音大腦彷佛被凍住了。
霍景澤還在問:“你怎麼保護我的?”
好一會兒,燕黎音才反應過來,後背躥起一股瘮人的駭意,讓她的牙齒都不受控製的碰撞起來,她磕磕巴巴地說:“我救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