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寧似笑非笑掃她一眼。
燕夏蟬俏皮地吐吐舌頭。
“我考考你,要是讓我滿意,就有東西讓你‘幫忙’拿。”
燕夏蟬胸膛一挺:“你走的這一陣,我天天都有在背您教我的東西。”
燕寧在教她認識藥草,幾個月前,他偶然發現這小姑娘對草藥十分敏感,便起了教她的心思。古代女孩子艱難,要是有一門手藝在手,未來的生活會輕鬆上許多。
燕夏蟬是那種最討老師喜歡的學生,一點就通,舉一反三,燕寧教得開心,她學得開心,家人看得高興。
燕寧隨手從她背簍裏挑出一棵蕁麻,在燕夏蟬眼前晃了晃。
燕夏蟬嘴角一翹,眉飛色舞:“蕁麻,味苦、辛,性溫,有小毒。可以祛風定驚、消食通便。”
燕寧又挑出一顆野薄荷。
燕夏蟬:“野薄荷,辛、溫……”
一路考校到家,燕寧露出滿意笑意,順手就把另外幾包肉脯和點心地給她:“拿去分了。”
燕夏蟬歡呼一聲:“小叔您真好。”
兩個小的伶伶俐俐學嘴:“小叔您真好。”
聽著動靜從屋子裏出來的燕春花慢慢笑起來,是啊,小叔真好,現在的日子真好。
家裏頓頓就能吃上細糧和肉,瓜果點心不斷,爺奶爹娘妹妹們氣血越來越好,妹妹們更是長高得快。
小叔還買了兩塊地回來,爺爺每天都美滋滋的,想著啥時候能和高祖父那樣當個小地主。
她喜歡刺繡,小叔就想辦法把她送到縣裏有名的繡娘家裏學藝。
二妹伶俐,小叔就教二妹認字學醫。
下麵兩個妹妹尚且年幼,等她們大一點,想來小叔會有安排,就算小叔沒有,她和二妹學出點名堂了,不管是教妹妹們刺繡也好還是學醫好,都有了出路。
這樣的日子,以前是做夢都不敢想。
燕寧就比較敢想,他把原身留下的醫術融會貫通,並且在不斷學習進步當中,發現自己學有餘力,他就更敢想了——他得到京城去,揚名立萬。
徐秀秀也想去京城,她被推下江之後就暈了過去,再醒來就在一艘船上,救她的是一夥子水匪。
掉進匪窩的徐秀秀嚇壞了,就像是掉進狼窩的小白兔,嚶嚶哭泣。
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實在是很難讓人相信她會像懸賞上寫的那樣殺兄弑母。
徐秀秀當然是極力否認,她怎麼可能殺母親和二哥,都是燕東林他們幹的,他們不僅殺了她娘和她哥,燕東林還想殺了她,要不是自己命大,這會兒早就死了。傷心欲絕的徐秀秀差點就要說出真相,話到嘴邊,腦海中想起燕寧嘲諷的話,一個愛孩子的母親怎麼可能指證自己的孩子殺人。徐秀秀有點糊塗,她當然愛孩子,可孩子們做錯了事她為什麼不能說出來,徐秀秀想不明白,但是她記得當時村民們異樣的目光,不想再被那種目光看待的徐秀秀哭著嚷嚷:“我沒有,我是被冤枉的,我娘和我二哥對我這麼好,我怎麼可能殺了他們,我是被冤枉的。”
那柔弱可憐的模樣,倒是讓幾個水匪信了,覺得她是被冤枉的,因為在他們眼裏心裏,官府隻會欺壓無權無勢老百姓的,好比如他們自己。
這一代入,這群腦子不怎麼靈光的水匪就有了憐香惜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