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複了一遍這個單詞,他看向天草時貞的眼中漸漸有了神彩。
“堅定了自己的信念後,便再難以改變。”天草笑了笑,他將自己的上衣扯了下來,露出了精壯的肌肉,以及剜刻在上的條條疤痕:“人是如此,英靈更是如此。正因為是死物,所以才更加難以改變。”
“但是在caster的寶具,你確實動搖了。”
即使曆經了絕望與灼燒之後,在回憶起當年的信念時卻仍舊會有所反應。
厄爾克斯沒有說話,他沒有動手——並非是出於神的自傲。他想要聽天草究竟會如何說服他。
“在神代對諸神發動叛逆,我想這樣的人——”天草這麼說著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組織語言,他向著厄爾克斯伸出了自己的手:“即使忘了,但想要重拾起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你想要拯救人類。”厄爾克斯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但唯有一點可以肯定。
麵前的男人非常的不一樣,至少比塞蕾尼凱要有趣的多。
“這樣的想法太過天真,不切實際。”天草搖了搖頭:“無論是聖人也好,英雄也罷,我們能做到的也隻能是為後來人提供自救的方向。但,聖杯可以。”
“即使被所救之人拋棄,被憎恨。”
悲憐一切,慈愛一切,原諒一切。我相信人類,相信他們總有一天能理所當然地到達“那裏”。
“即使被拋棄,即便被憎恨,我也一定要拯救人類。”天草看向厄爾克斯,如同星辰般閃爍著光芒的眼睛看向先行者:“你當年,也是這麼想的吧?”
說完這句話,天草便沒有再言語,似乎是在等著厄爾克斯回複,但厄爾克斯卻猶豫了。
他本就不多的詞彙中很難有比“瘋子”更形象的詞語去形容天草四郎時貞。比起聖人,他更像是理想的殉道者。
不過,這家夥……
厄爾克斯看向草四郎時貞,心中暗暗評價著。
愚蠢,幼稚,無法理解,但卻偏偏有著莫名的堅持。
簡直像極了當年的自己。
一時間,目光如同穿透了歲月的鏡子。
微閉上眼睛,厄爾克斯抬起手忍不住揉起了眉心。
他想起了在遍地災厄的神代時,似乎也有一個蠢貨,死死堅持著幼稚到另人發笑的幻想,對著樹上的女神扣首。
說出來的話卻一句比一句囂張。
具體說了些什麼——明明是絕不能忘記的東西,但現在卻是如何也想不起來了。
那麼當年說過的話實現了嗎?
明明是在一片廣闊的林地間,但入鼻的卻是濃鬱的煙熏氣息。
他不由得打量起了四周,人類的劣根依舊存在,但神已經消失了。
所以,大概,實現了吧?
“隨你怎麼做,但是必須與我的目的不能衝突。”
於是在森林間,如同當年的神靈般,厄爾克斯願意將自己的神力借給天草。
隻是??
這便是後悔嗎?
但他,已經不可能再一次成為當年的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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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卷騎厄總共有三次轉變:第一次是和小太陽武鬥後產生的懷疑,這讓騎厄逐漸從虛無的空洞變成了可被填補的空白;第二次就是與莎士比亞和天草的文戰,讓空白逐漸有了底色,但此時厄爾克斯仍認為自己是神,他的願望也還是【向聖杯追尋自己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