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靖堯,他來了。

他一定來了。

喻色隻覺得看到布加迪的這一瞬間,就連呼吸都要停滯了一般。

墨靖堯,他到底來看她了。

他一定知道她很想他。

很沒骨氣的想他。

隻是強忍著才沒有給他打電話。

布加迪緩緩停下,就停在她這幢樓樓下的位置。

熄火了。

大燈滅了。

喻色想,墨靖堯就要下車了,然後乘坐電梯上來。

她甚至在考慮,等他進來了公寓,她要怎麼與他打招呼。

是矜持一下先不理他呢,還是熱情的撲上去?

她有點想念他的懷抱了。

熱情的撲上去有點太不矜持了。

不理他呢,她又舍不得。

這一瞬間,腦子裏千回百轉的,全都是一會墨靖堯上來,她要怎麼麵對他。

結果,她足足想了一分鍾,就覺得這樣不好那樣也不好的時候,突然間發現樓下的車,一直安安靜靜。

是的,從停下來到此一刻,一直都是安安靜靜的。

沒有人下車。

從她的角度看下去,車裏一片漆黑,她什麼也看不見。

但是,一輛車不可能自己開到那裏自己停下來。

既無人下車,那人就一定還在車裏。

不是陸江,就是墨靖堯。

喻色就覺得是墨靖堯。

然後,她腳底就象是生了根一般,再也動不了了。

就那麼站在那裏,比車子還安靜的守著那輛車。

隻是,是在27樓的公寓裏守著布加迪。

她覺得自己魔症了,可就是魔症了,也不想走開。

就想看著那車。

看到了那車,就仿佛是看到了墨靖堯,就是他陪在她身邊了。

這麼看著,眼淚倏忽就流了下來。

不管他怎麼不理她,他都來看她了。

這一站,就是一個多小時。

轉眼就是淩晨了。

她總以為,這麼晚了,墨靖堯就會離開了。

可是沒有。

布加迪依然安安靜靜的停在那裏。

隻是,淩晨後的布加迪的車身裏,有一點煙火亮了起來。

墨靖堯偶爾吸煙,她知道。

但是這一次,她守在窗前的時候,車裏的那個男人從點燃了煙火開始,那點點的亮光,就再也沒有消失。

一根接一根,她隻從那忽明忽暗的煙火就知道,他什麼時候吸完了一根煙,又什麼時候重新點燃了一根煙。

喻色的淚流得更凶了。

就覺得這一晚流的淚,幾乎比她從前所流過的所有的淚都多。

淩晨兩點了,布加迪還在,那點點的煙火也一直在。

喻色忽而再也忍不住了。

沒骨氣就沒骨氣吧。

她不要什麼骨氣了。

她就是一個小女人。

她想要的東西不多,隻要平平安安的擁有自己喜歡的就好。

她現在象是喜歡上了墨靖堯。

她想擁有他。

哪怕不是時時刻刻的在一起,隻要她想他的時候,他能在她身邊陪她一會就好。

一分鍾也好。

喻色轉身就衝出了房間,披了外套背著包就衝進了電梯,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