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底,嚴酷的美術高考終於快結束了。自從開始考試後,大哥凱突然鬆懈了,以前每天16小時的課程現在縮短到了自己練習。網吧成了大哥凱和一大幫男生的長期住所,劉蓬蓬好像並不熱衷考試,上個月被家人接回家了。雨昕感覺空氣都清新了,終於可以回學校,以後天天都能見到皓榮了。最後一場高校美術單招,雨昕選擇了一所南方的重點本科高校。想著平時都是皓榮打電話過來,他說雨昕聽,簡單的附和兩句。報完名,雨昕主動打了個電話給皓榮,想告訴他自己快要回去的消息。
“喂。”電話裏傳來皓榮有些虛弱的聲音。
敏感的雨昕馬上感覺到皓榮的狀態有些不對,小心的問:“皓榮,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我撞到頭了……”
“你沒事吧?流血了嗎?去醫院了嗎?”雨昕急得要哭出來了,這時多想有一雙翅膀,可以馬上飛到皓榮身邊。
“周瑾送我去醫院了……我不想說話了,我想和周瑾打電話……”皓榮有些虛弱又有些煩躁的說
“我……那好吧,你和周瑾打電話去吧。”雨昕剛要說話眼淚已經流出來了,怕皓榮聽出來,隻好強忍住說完最後一句話。掛了電話,悄無聲息的望著窗外,任憑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掉了下來。
畫室的男生都是老煙槍,畫室也總是烏煙瘴氣的。雨昕一直不懂他們為什麼要抽煙,也很討厭煙味。在窗邊默默的站了兩個小時,她的眼淚已經流幹了。揉了揉酸腫的眼睛,她走到畫室同學錘子身邊,踢了踢他:“錘子,給我根煙。”
錘子驚訝的看著雨昕,抽了根煙出來幫她點上。雨昕抽了一口,又嗆得眼淚直流,舉著煙直咳嗽。錘子心疼的把煙奪過來說:“你這叫浪費煙!”說完把煙叼在自己嘴裏走了。
哭完好像沒有那麼難過了,但自尊心不允許雨昕再打電話給皓榮。她堅持著走進了考場,第一科場景速寫,是雨昕的強項。默寫一氣嗬成,突出繁簡疏密,線條變化。每天5個小時的速寫,站得全身都僵硬,也不是白練的。人物半身像並不是雨昕擅長的,就按照南方的習慣,突出結構,強化塑造五官,畫出服裝質感。因為對於靜物色彩遊刃有餘,已經按大哥凱的意思畫了很長一段的風景了,默寫的色彩一樣難不倒雨昕,畫玻璃器皿這個難點恰好是雨昕練得爐火純青的亮點。
一天的考試下來,雨昕也已經疲憊不堪了。春寒料峭的時候在活動板房搭成的畫室裏呆一整天還是夠嗆。掏出電話開機,幹幹淨淨的,連條短信都沒有。皓榮已經快一個星期沒有電話和短信了,雨昕也倔強的沒有聯係他。
最後一場考試結束了,緊張的美術集訓也就這麼過去了。四月份S城已經開始溫暖起來,漸漸脫掉了厚重的冬衣。一個星期後皓榮的電話終於來了,如同往常一樣給雨昕說著學校裏發生的趣事,期待著她的歸期。雨昕那麼輕易的就原諒了皓榮,因為這個男人在她心裏就像神一樣的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