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的命運總有些坎坎坷坷,楚榆楠十七年來,每次過生日都是在他爺爺的陪同下,過好每一個簡陋的生日。沒有旁人的祝福,也沒有其他人送的禮物,更沒有什麼豪華的生日派對,就一個簡簡單單的蛋糕,在蠟燭火苗光下,草草的許了個願,陪伴他的,隻有那胡須有些紮人的爺爺,楚榆楠就很知足了。
估計今年的生日,楚榆楠隻能一個人過。他非常希望這一切所發生的事情,都是假的。希望能回到家,就能看見爺爺在廚房裏已經準備好飯菜,然後叫一聲,“阿楚,過來吃飯了。”楚榆楠感覺雙眼裏,快要流出眼淚,他現在的眼睛都已經濕潤了,淚水準備在眼裏打轉。
他終於明白了,真正被拋棄是什麼感覺了。是那種……你的心裏像被一塊大石頭狠狠壓住。走在路上,腦子裏一片空白,像個行屍走肉一樣。他想哭……可是又哭不出來。那一種孤獨在心裏揮散不去,這時候想找一個人傾述自己的話,可是上哪找一個願意當垃圾桶的人。現在的他非常難受,那種孤獨的感覺,他說不出口,要真正體會它的時候,可能要隨時崩潰掉。
他站在學校附近門口,來回徘徊,看了看裏麵的人群。裏麵的確很熱鬧,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好夥伴,就唯獨楚榆楠一個人沒有,每當所有人孤獨的時候,都會把世界任何一切看做很壞。認為整個世界都拋棄了他,就是見不得別人好。
最後看了一眼,還是沒有進去,轉頭就走。就算是進去了,他現在這副樣子,跟一個行屍走肉有什麼區別。隻會被別人當成傻子來看待。
可是那又如何,在家裏被親戚朋友看不起,在學校被人欺負,在外麵還是被人欺負。除了當一個縮頭烏龜,一輩子的慫包,他還能幹什麼。曾經在他最絕望的時候,那個時候他被一個女生拋棄,他像個傻子一樣跟那位女生表白,最後同意也沒有。
等楚榆楠從老家回來的時候,當他洗完澡出來後,那個女生把楚榆楠從微信QQ上都刪除了。在刪除之前,那女生在微信上發來一條信息,說她不喜歡別人摻入她生活裏。楚榆楠整個人傻笑了很久,當初就是那個女生先加楚榆楠的。為什麼到最後會被人傷害?他覺得是因為自己可能不好看,或者真的不夠帥。又矮又慫,像路邊吹來的一灘垃圾一樣。
他試圖感受過這個世界的好心,但好心作怪。曾經他把自己關閉在自己房間裏,整整一個月沒有出來,他在那段時間裏飽受了黑暗。是他爺爺打開了窗戶,那一縷陽光照射著他那憔悴的臉龐。好在,他那時候沒有得什麼抑鬱症,隻是單純傻逼罷了。
這就是楚榆楠,隻能用慫包,沒氣質,傻子,草根,衰小子這些詞語來形容他。或許這隻是他十七年來別人對他評論的標簽,有可能以後還是會這樣,一輩子都這樣。
沒辦法,他太慫了,不懂什麼叫做反擊。就算是被別人打了一巴掌,連告訴老師一聲都不知道,就任由他人逍遙法外。單純歸單純,慫是慫,一碼歸一碼,兩者不一樣。單純隻是內心善良,慫是怕,自始至終都是一個縮頭烏龜。
他回到家中坐落,發現家裏格外的安靜。看著每一個家具,都能一下子聯想到爺爺以前在家的日子。他一屁股坐在冰涼的地板上,靠著紅木門,頭仰望著天花板。曾經爺爺告訴過他,隻要每次想哭的時候,就把頭仰望著天上,這樣眼淚就不會流下來。楚榆楠心裏一下子委屈上來,眼淚從眼睛兩邊還是流了下來,他緊緊地閉著雙眼,試圖讓眼淚停止流下。
“騙人,都是騙人的。”眼淚還是流了下來,楚榆楠狠狠地用拳頭捶在地板上。
不知不覺,已經晚上了,夜色剛剛落幕。楚榆楠躺在床上睡著了,桌上的小鬧鍾顯示著七點半。整個房間裏除了鬧鍾時針轉動的聲音,還有窗戶外麵雜亂的人聲。房間外麵遠遠傳來,樓下廚房水槽滴答的聲音,不停的一滴一滴掉下來。
“咚……咚……咚……咚……”
“阿楚,阿楚……”楚榆楠這時候眼皮微微一動,他朦朦朧朧地睜開眼皮。耳朵裏聽見了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這時候他趴在地上,忽然睜開了雙眼。他看向四周環境,一個四處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那是“黑暗”!
楚榆楠坐在地上,整個人蜷縮在一起。他最怕的就是黑暗,那種永無止境的黑暗。死寂的氣氛讓人的大腦精神錯亂,安靜到一點聲音都沒有,那種環境簡直讓人生不如死。
“阿楚,阿楚。”這時候他再次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從四周不知道哪個角落傳來。楚榆楠猛地站起來,看著周圍的黑暗。可是周圍的環境太黑暗了,根本看不著路。就算是靠著耳朵去聽聲辨位,麵對各個角落傳來的聲音,楚榆楠隻能在原地打轉。
就在這個時候,楚榆楠前方不遠處的黑暗裏,有一個細小的微光,慢慢的向楚榆楠飛過來,隻見它越來越近。光度還是那麼的細小,就像是在黑暗裏的一個螢火蟲。
“速!”那道微光快速的從楚榆楠身邊擦身而過,它飛來的風速,吹起了楚榆楠的頭發。楚榆楠立即轉向身子,奔向微光跑去。在黑暗裏,他找不著東西南北,而這道微光,就像給了楚榆楠一個指示,它像一個信號光一樣飛去黑暗深處,然後又從黑暗深處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