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積水重重,下了一整天的雨,從清晨到傍晚,雨逐漸變小,中途根本沒有停過。好想抬起頭迎接雨水的洗禮,可是早上已經嚐試過了,這種滋味不太好受,容易感冒。耳畔聽見無數雨滴砸在傘的頭頂,抖一抖,掛在傘邊緣的雨滴會墜落下來。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霓虹燈逐漸模糊,不是視野故意把霓虹燈虛化,是它們遠遠看去,就像是一片虛無縹緲的霓虹燈海洋。黃天走在路上,寒冷的風夾雨水吹來,再邁向一個路口,再進入拐角,就真的步入那家夜的歌舞廳了。
他站在原地琢磨半天……
一輛奔馳GLC300L4MATIC從他身邊經過,速度飛馳穿越紅燈,濺起水花在黃天的褲腳上,那家夥琢磨了半分鍾後,決定像個正常人一樣路過那家歌舞廳看看。十字路口的綠燈錯過,隻能等待半分鍾後的綠燈到來,他看著前方的那輛奔馳揚長而去,車牌是粵A。他並沒有把過多的注意力集中在那輛奔馳,對他來說,那隻是一輛普通的奔馳。
他以後要是有錢,一定買一輛比奔馳還要貴的車。
可他卻不知,害死回歸的財狼幫老大,就坐在那輛奔馳裏喝著八二年的紅酒,全身肌肉充斥著西裝膨脹起來,一個人占滿了後座,甚至有點不夠容納他,隻要他稍微用點力氣,奔馳的車頂就會被他掀飛。
奔馳GLC到達歌舞廳門前,經理先下車,走到後座為老板開門,老板在車裏輕微動蕩一下,整個奔馳搖搖晃晃,老板下車站在歌舞廳門前,扣上白色西裝腹部紐扣。老板的笑容撐起墨鏡不會掉落,他站在經理麵前,全身肌肉以及魁梧的身軀,完全像一座銅牆鐵壁似的。
“老板,呂薙在下麵等你。”
“那女人找我幹嗎?”
“不清楚,她沒跟我說。”
“麻煩。”
老板走進歌舞廳裏,身後的經理跟著老板的腳步,那座銅牆鐵壁直接擋住了經理的視線。此時黃天站在拐角處撐著黑色雨傘窺視著那些人,他心裏似乎有底了。
“那些人是誰?難道財狼幫的老大是那個胖子?”黃天不敢隨意猜測,必須親眼見證才能獲取答案。
“Moscow,給我盯住入口,不要讓其他外人進來。你不認識的,一律攆走!”老板路過吧台,把話傳達給吧台負責人,那個長得像莫斯科的人,下巴全是棕色絡腮胡子,他拿著白布擦幹高腳杯裏的汙漬,點頭應了老板的話。
經理跟著老板一同走進地下賭場,大老遠就能聽見賭場內的人群在宣泄罪與罰,老板露著滿意的笑容,他愛死自己的賭場了。腦海裏回想起四天前那小子的無腦行為,賭場差點因為他一個人而走向滅亡。
反正成為過去式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流逝的時間一文不值。
“老板來了。”土相經理站著小木屋門前,對著裏麵的人說道。小木屋裏穿黑色西裝的是經理,有兩位經理,其他四位穿便裝的都是財狼幫成員,有位女人靠在牆壁上,穿著黑色超短裙隨時都能瞧見白三角,她兩手交叉一起,靠在胸腔下,黃昏般的光芒給了女人陰影特寫。
貌似她就是呂薙,其他人介不介紹都無所謂,反正女士優先。
老板走進來,所有人都在打招呼,唯有呂薙一人靠在牆壁不說話。很有個性,可惜是個反派,但凡五官端正點,所謂三觀都立即作廢。做人最基本道理,就是不要臉,不要臉就能天下無敵。
“你說是不,呂薙老婆。”
“不。”
……
黃天走進歌舞廳,收起雨傘,視線掃了一圈整個歌舞廳,與上次來的不一樣。這裏貌似整改了一些變化,沒有燈光閃爍的舞台、沒有酒池裏泡著美女、沒有喧鬧的人群在呐喊、更加沒有美女兩腿夾著鋼杆跳舞。
這裏反而成為了“正經”的酒館,有些人坐在位子上點杯幹邑閑聊聚會。沒有人在酒館鬧事,大廳播放著休閑音樂,吧台負責人拿著白布擦幹高腳杯的汙漬,身後一麵牆都是幹邑和拉菲。
負責人注意到黃天走了進來,回想著老板說過的話,不能讓外人進來,更何況還是不認識的外人。所以按照規則,必須攆走那家夥。
“哎那小子幹嘛呢?這裏不讓未成年進。”負責人拿出法律條款告訴他。
黃天一愣一愣站在原地,他記得沒錯的話,他已經滿十八歲了。所以按照法律條款的話,他是有權進入正規酒館閑聊聚會,隻要不做違法的事情,你在酒館喝到吐都沒人管你。隻要你不怕腸胃會掀起一股熱潮,那麼你就無所畏懼,反正你都十八歲了,未成年保護法對你沒用了,早點步入社會,早點成家立業吧。
“可我十八歲了。”黃天告訴吧台負責人。
負責人也一臉懵,但還是想辦法攆他走,“十八歲又怎麼了?我這裏規定還是不讓進,趕緊走吧,這裏不是你這種小屁孩待的地方。”
這句話負責人說對了,隻是黃天一時間沒有領悟到。
“為什麼?那多少歲才能進入這家酒館?”黃天接著問。
“不讓進就不讓進,哪來那麼多廢話。”負責人揮了揮手,示意黃天趕緊滾出酒館。
實在沒轍,黃天說再多沒用。但他還是冒著嚐試的心態,詢問吧台負責人這裏的老板是誰。
他走了過去,詢問負責人“大叔,這家酒館的負責人是誰啊?”
“我是負責人,那你覺得這家酒館的老板會是誰?”負責人告訴他,這句話對於負責人來說是一句玩笑,但在黃天的眼裏成為了半真半假。
“嗯……”黃天點了點頭,臨走前說了句,“抱歉,打擾了。”
接著他轉身走出歌舞廳,打開雨傘,獨自一人走在雨幕裏。走出拐角的時候,忽然撞見隔壁班的黃毛,那家夥臉色意氣風發,看來最近小日子過得還挺不錯,穿著打扮都往國際範靠攏了。
“黃天?”
“王德發?額不對,王蔓延?你怎麼會在這?”
黃毛王蔓延兩手放進口袋裏,他一句話告訴黃天,“廢話,我家在附近你說我為什麼會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