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耽擱讓格蘭丁的位置落在了最後麵。從發現異常到現在才幾個呼吸,整個房間就已經被血肉改造得非常恐怖。牆壁變成了一段腸胃,地板出現了透明的黏液。
而那要命的光,變化為一張不斷咬合,牙齒尖銳的嘴,追逐著他們。
血肉比他們更快一步,它已經蔓延到了門口,那唯一的出口正在被它逐漸封鎖起來。
格蘭丁甚至能想象到,當它最終閉合後。自己這幾個人就會像是小點心一樣,被這巨大的胃部消化掉。
艾爾當機立斷,他拎起洛絡塔,把她擲向門口。等他想要轉身如法‘炮製’格蘭丁時。
格蘭丁卻飛起一腳,把他踹向大門,然後自己也用飛撲的方式魚躍而出。
不甘獵物逃脫的光線又化成了沒有皮膚的血色手掌,它已經摸到了格蘭丁的腳踝。
就在格蘭丁決定登上黑湖用正六麵體結晶做殊死一搏時。那些宛如活物的光線仿佛受到了某種吸引,一股腦往他胸口躥去。
下一刻,他摔出房間,和艾爾撞在一起,二人滾作一團。那些壘放的雜物就像保齡瓶一樣被他們撞倒,巨大的力道激起了地上的塵土。
門房罵罵咧咧的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了過來。
血色的光芒緩緩褪去,扭曲畸形的血肉房間以門框為邊界,和外麵正常的走廊分隔開。
洛絡塔一個翻滾快速起身,她一邊戒備著房間中的血肉,一邊把埋在雜物堆中的格蘭丁和艾爾一一扶起。
“你們沒事吧。”
洛絡塔的聲音中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
“還行。”
格蘭丁把自己的半高帽子從一堆洗澡鴨玩具中抽出來。
艾爾仔細檢查了一遍不再蔓延的血肉,然後在門房一邊罵街一邊爬樓梯的聲音中說道:
“你們先盯著這裏,我去應付他。”
格蘭丁此時也是驚魂未定,從一開始的簡單任務到接二連三的轉折,這件事無論在哪個角度看都透著不正常。
他胸口的溫度正在緩慢下降,在剛剛他甚至以為那枚徽章會燒穿他的胸膛!
血肉徽章和房間中殘留的特性產生了聚合?
他把手放向胸口,確認鉛盒是否還保持完整。洛絡塔就在旁邊,他也不好掏出來仔細檢查。畢竟這個算是贓物,他沒法解釋來源。
那些停在門框的血肉,好像突然失去了支撐,它在慢慢萎縮,向房屋裏麵退去。
這起事件是個陷阱,這點他已經完全確定了。但對方到底有什麼目的,他卻不得而知。
那黑色的火焰,如果他沒看錯,應該是魔女留下的機關。而這血肉橫飛的現場卻又像是極光會的手筆。
他們聯起手來,就想弄死幾個值夜者?自己何德何能?
像‘機器’一樣的冷靜思考中,他倒是在自己的大腦裏檢索到了一份關於‘貝克蘭德霧霾’的相關信息,似乎和魔女以及極光會有關。
但這些信息上都加著自己和女神的封印,他暫時無法查看。
直覺告訴他,今天這件事情和那個是兩回事。
在他思考時,樓梯口不時傳來‘修複!’‘金鎊!’之類的短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