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沁又插上來問:
“那我呢,我呢,我叫你們什麼好?”
“叫大哥!”
……
兩日之後,三人已到長慶州境內,這長慶州以織造聞名南北,進入州內後,不論大小城鎮,布坊、染坊隨處可見,各種規模的成衣鋪更是鱗次櫛比,眼花繚亂。
長慶州織造一業中,以蘇家為首,號稱“有衣蔽體之處,便有蘇布”,前幾月平寧王世子東方長安便是借用的蘇家公子蘇舜玉之名秘密前往寧州,想來這蘇家和平寧王府也定然是有不為人知的聯係。
楚回三人既沒有時間去探尋此間的聯係,也無暇在長慶州遊逛布市,他們此時離鄢都尚有千裏之遙,在南宣州又耽擱了太久,如今更有平寧王府欲行謀逆這樣的驚天消息要急報武帝,實在不能再浪費一點時間。
此刻他們必須要在天黑前趕到漕河與慶陽河交彙的苦水渡,尋到船後,連夜沿漕河南下。
平寧王府的追兵必然分成幾路沿驛道追擊,但幾日之後若還沒追到他們,難保也會想到他們會走水路,漕河一路有大小官渡、民渡,萬一其中已有被平寧王府所控製,他們的行蹤遲早也會暴露。
現在能做的,隻有隱藏好身份,晝夜不歇,盡可能快地到達胤州。
傍晚時分,三人到了苦水渡,泱泱漕河在夕陽下滾滾而流,在不遠處的漕河中央,有一處四麵環水的小島,那便是苦水渡。
此時雖然天色將暮,但苦水渡旁卻圍滿了大小船隻,看似雜亂無章地排列,實則井然有序,各艘船隻在苦水渡補給日用、換取過閘官牒,隨即便順流而下,一路向南。
從長慶州出發的貨船多為運送成箱成箱的布匹的大貨船,這些船將長慶州的布匹沿漕河運往南方各州,最後一站還要將皇家的貢綢送到鄢都,一路上要經停多個渡口。
看著漕河上密密麻麻停著地貨船,邢傲一直在翹首搜尋,過了好一會兒才對楚回和阿沁說:
“這裏到鄢都的水路有一千五百餘裏,如果是眼前這種大船,算上經停補給、上貨下貨的時間,平均每天隻能走七八十裏,要二十天左右才能到鄢都,路上容易遇到追擊不說,就這種速度,恐怕我們就算到了鄢都,黃花菜也涼了。”
阿沁著急地問:
“那你帶我們來坐船幹嘛?你不說走這什麼漕河,十天就能到鄢都皇帝那兒嘛?!”
邢傲見他口無遮攔,慌忙攔住,又看著四周,好在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一旁的楚回出言勸慰道:
“阿沁,你莫要慌張,你邢大哥自然是謀算好了一切,才會帶我們來這兒。我想,這大貨船雖慢,總有快的船,你就放心好了。”
邢傲點頭,道:
“沒錯,我們要乘的,不是這種能裝幾百箱貨的大貨船,而是一種被稱作‘一品舟’的小船。”
“一品舟?”楚回和阿沁都奇道,這怎麼聽上去不像船的品類,反倒是更像是一道酒樓菜譜的上的名菜。
“沒錯,正是一品舟。”
邢傲指著不遠處的漕河上一艘正在快速前進,船型卻隻有普通貨船五分之一大小的小船,篤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