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身邊服侍之人是真心還是假意,總還是勸著桃子多用些吃的。偶爾的,晉王也來坐一坐,但一來桃子對晉王沒有什麼愛慕之情,二來晉王早說好了,這個孩子是給王妃生的,所以二人竟有些相對無言。
一晃頭三個月就過去了,桃子心中暗喜:總道是懷孕有多麼凶險,現在看來也不盡然,隻要地位在那兒,就一切好說。隻不過,桃子並不知道,到底凶不凶險,實在是要看是誰在罩著。既然過了頭三個月,胎已坐穩,太夫人和晉王就心照不宣的撤了些人手,一來總是讓人看著,容易引起尹氏的警惕,樹了靶子反而不好,二來,這些事本來就應該是韓氏操心,既然以後還要用她,沒點手段可怎麼能行。
比桃子還不如,韓氏根本就沒注意到這許多,該怎樣還怎樣。
府外,楊嘯早得了妹妹懷孕的喜訊。桃子有位份在身,按理兒,三個月一過,到生產前,娘家人是可以進府探望幾次的。楊嘯也著急要把銀子送進去,可一直找不見合適的人,無奈,隻好托了自己夫人尹氏,不過卻使了個心計,並未拿出許多來,先拿了五十兩,投石問路罷。
尹氏瞅著楊嘯出手大方,心裏有些不喜,知道麵上一定不敢露出,裝出推心置腹的樣子道:“奴家聽姐姐說,王府規矩甚大,不知大爺讓我帶這許多銀子,若是讓人知曉,會不會給妹妹添亂了?”
楊嘯心裏有氣,尹氏嫁過來也有日子了,怎麼還是幫著娘家和丈夫對著幹呢,怎麼就是弄不明白她不過是尹側妃手裏的一枚棋子罷了,於是道:“夫人多慮了,明麵上不便,私下給了就行。”
尹氏笑道:“私相傳遞,莫說是王府,就是高門世家裏也是犯忌諱的。”
楊嘯麵色一冷,道:“夫人這是在說為夫不懂規矩?”
尹氏連忙賠罪,道:“隻是擔心給妹妹惹麻煩罷了。”
楊嘯想了想,道:“出嫁的女子,總是要幫襯著娘家的,你是楊縣君的親嫂子,不為了她想,誰為她想。”說罷,冷冷地看著麵前的妻子,隻盼這一句,能點醒這個尹氏。
尹氏麵色有些下不來台,隻好應聲兒道:“夫君教訓的是。”
楊嘯抬腳去了萱草房中,尹氏身邊的杏兒立即上來寬慰,道:“夫人為了這個家操盡了心,大爺怎麼能這樣說您呢?您也太委屈了。”
尹氏聽了這話,忽然打了個顫,厲聲道:“你說什麼?大爺行事也是你能說嘴的?”
杏兒聽了這話嚇一跳,連忙跪下告罪,尹氏卻並未叫起,沉默不語的表現使得別人看不出她心中已掀起了驚濤駭浪:自己是個庶女,能得這門親事,對尹側妃是心存感激的,尹側妃有了要求,自然欣然從命,可是難為夫君看的這麼透。自己隻不過姓尹罷了,還真能指望尹家?能依靠的,也不過是自己的夫君,也許還有將來能得了富貴的楊桃,尹側妃,哼哼,實在是在利用自己啊。看來自己是當家奶奶做慣了,這麼快就忘記在家小心翼翼的境況了,才會糊塗油蒙了心。再看看腳邊跪著的丫鬟,不由得氣悶,這些人都是嫡母安插在自己身邊的,也許還有伯母的眼線,哄著自己跟大爺鬧別扭,偏自己還信了,真真是個傻子,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