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後殿。
太子朱標正與太子少師李善長下棋。
二人雖然嘴上在說笑,可是棋局之上卻是步步為營,硝煙彌漫。
正在這時,東宮侍衛統領肖琦快步走了進來。
“見過太子殿下,韓國公。”
肖琦行了一禮,恭敬的說道。
“何事?”
朱標一邊端詳著棋盤,一邊緩緩的問道。
“回稟太子殿下,今日洪賓樓出了一件事,都城兵馬司的人飲酒鬧事,被胡非打了個半死,丟到了大街上。”
肖琦拱著手,沉聲說道。
聽到肖琦的話,正在下棋的朱標和李善長幾乎同時抬頭,對視了一眼,不由得全都扭頭看向了肖琦,臉上各自帶著一絲驚訝。
“所因何事?”
朱標忍不住問道。
“據說是因為那兩名士兵身穿軍服在裏麵飲酒,也許是喝得多了,言談舉止有些過了,恰好被前去品鑒美食的太史公之孫宋慎看到,於是便冷嘲熱諷了幾句,兩名士兵一時氣憤就動了手,打了宋慎。”
“爭論之際胡非恰好回到了洪賓樓,看到那二人竟欲拔刀,所以便命護衛動了手,還聲稱洪賓樓是陛下的,在洪賓樓鬧事就是在打陛下的臉。而且都城兵馬司負責守衛京師重任,不卸甲就去酒樓飲酒,有失大體,損了陛下的顏麵。”
“後來知道宋慎是太史公之孫後,命人又把那二人打了一頓,說是打了功臣之後,罪加一等。”
肖琦一五一十的將洪賓樓中發生的全都講述了出來。
“嗬嗬嗬,這小子還真是個混世魔王啊,老夫記得上次塗節一案之前,他就在洪賓樓打過一次都城兵馬司的人。”
“不過身為都城兵馬司的人,居然穿著軍服在酒樓飲酒,的確該打,隻是不知道都城兵馬司這次要怎麼去陛下那裏告狀了。”
李善長笑了笑,慢慢悠悠的說道。
“打得好!”
坐在李善長對麵的朱標也笑了笑,大聲說道。
“此子最近逐漸鋒芒畢露,名動京師,總是能鬧出一些動靜來,太子殿下就不怕他做的太出格引得陛下不高興,責難於他?”
李善長笑著問道。
他早就知道,太子一直想心存收服胡非之心。
“不會的,先不論那二人在洪賓樓飲酒鬧事本就觸犯了軍律,光是他們打了宋慎就是大錯,雖然我師父已經辭官回鄉,可是他在朝之時父皇一直賞識有加,怎麼放任他的後世在京中被人欺辱?”
“而且我記得這宋慎如今在翰林院當值,雖然官銜不高,但是毆打朝廷命官,即便他們是都城兵馬司的人,陛下也不會輕饒,如果羅平進宮告狀,恐怕會自討苦吃。”
朱標笑了笑,若有所思的說道。
宋濂在朱標眾多老師之中,輩分最高,朱標一直十分敬重,所以此時心中對胡非的印象又好了幾分。
自從上次答應朱元璋要探查胡非之後,他就已經派人在暗中留意胡非的一舉一動,所以一有什麼風吹草動,東宮立刻就會收到消息。
“想必此時羅平已經進宮了吧?”
李善長點著頭,慢條斯理的說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朱標笑了笑,落下一字,扭頭看了一眼肖琦說道。
肖琦躬身行禮,轉身緩緩退了下去。
朱標笑而不語,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棋盤之上,心情大好。
...
皇宮。
養心殿。
受召入宮的都城兵馬司指揮使羅平此時已經跪在了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知道手下在洪賓樓被人毆打之後,他原本十分氣憤,正準備進宮告狀,可是他前腳還沒邁出都城兵馬司的大門,就接到了朱元璋召見的聖旨。
一進大殿,他就看到了朱元璋陰沉的臉,到嘴的話全都咽了回去。
“羅平!你可知罪!?”
朱元璋坐在龍榻之上,瞪著跪在地上的羅平,厲聲喝道。
聽到朱元璋的質問,羅平縮了縮脖子,嚇了一哆嗦。
“陛下,是胡非打了都城兵馬司的人啊...”
羅平低著頭,苦著臉低聲答道。
他有些不明白,怎麼聽起來好像被打的人錯了呢?
“難道不該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