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府。
都督職所。
“都督,都事騰子騫求見!”
正當李文忠如往常一般處理軍務之時,騰子騫快步來到了職所門外,探頭探腦的稟報了一聲。
聽到是騰子騫來了,李文忠就一陣頭疼,他知道一定沒什麼好事。
“進來吧!”
李文忠放下了手頭的事,抬頭看了一眼門口,不耐煩的說道。
門口的守衛退到了一旁,不再阻止騰子騫。
騰子騫快步走入,眼珠不停亂轉。
“何事?!”
李文忠看著神色怪異的騰子騫,沉聲問道。
“啟稟都督,下官本為一介都事,不該擅自多管職責之外的事,但下官一直感念都督的栽培之恩,不想都督被他人蒙騙,甚至被他人擾亂都督治下的大都督府秩序,所以鬥膽向都督告發一人。”
騰子騫拱著手,恭敬的說道。
果然!
聽到騰子騫義憤填膺的這番話,李文忠就已經知道,這騰子騫又是為了與胡非之間的私鬥而來。
“你要告發何人?”
李文忠不耐煩的問道。
既然有人告發,他就不得不聽。
“下官告發照磨胡非自從進入大都督府以來每日遲到早退,不務正業,對於照磨職責絲毫不予承擔,甚至每日背著聖旨上下值,簡直不成體統,還望都督明察,不要因此人而毀了都督一世英名!”
騰子騫看著李文忠,一臉認真的說道,眉宇之間還顯露出一絲深深地擔憂。
“可是據本都督所知,胡非每日都是完成當日照磨事務之後才會離開,並無不妥。”
李文忠皺皺眉頭,緩緩地說道。
他是真的不想摻和胡、騰兩家的事,而且胡非遲到早退,每日背聖旨上下值的事,早就已經有人私下稟報於他。
“都督,看起來他的確是完成了每日事務之後離開的,可是您有沒有派人查過,他每日處理完的事務是否得當?是否都按規矩完成?”
“胡非此人向來詭計多端,仗著有點才能就整日不將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裏,下官隻是擔心都督萬一被此人蒙蔽,日後難免被此人所害。”
騰子騫一臉義正詞嚴的說道,說的就好像誓與李文忠同進退一樣。
聽完騰子騫的話,李文忠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一點,他的確沒有考慮周全。照磨一職雖為小吏,但是一旦出了問題,卻也輕視不得,尤其是像大都督府這樣重要的部門,一旦進出賬有了問題,到時候難免被人落井下石,指責他貪墨之嫌。
“來人!”
想到這裏,李文忠立刻衝著門外厲喝一聲。
“都督!”
一名守衛快步走了進來,拱手行禮。
“速命僉事到照磨職所核查胡非近日來所有處理事宜,看是否有不妥之處!!”
李文忠衝著守衛沉聲說道,麵色稍顯凝重。
“是!”
守衛答應了一聲,行了一禮,立刻轉身離開。
良久之後,一名個頭稍矮的中年人快步走入了都督職所之中,一邊擦著額頭的汗水,一邊恭敬的行了一禮。
來人正是大都督府僉事,趙赫。
他剛才已經將胡非近日以來所有處理過的事務全都核查了一遍,累得夠嗆。
“查出什麼問題了嗎?!”
李文忠看著趙赫,沉聲問道。
“回稟都督,經過下官仔細核查,的確...的確查出了幾處問題,雖然問題不大,不過大都督府每日進出賬都比較繁雜,一旦問題累積,恐怕日後勢必會釀成大錯。”
趙赫遲疑了一下,拱著手實事求是的說道。
聽了趙赫的回稟,李文忠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眼神中閃爍著一絲怒意。
由於對於胡非行事作風的反感,他最近一直避免與胡非之間有所糾纏,也沒有派人每日監審,沒想到胡非居然真的出了錯。
“來人,照磨胡非玩忽職守,有背聖意,立刻緝拿!”
緊接著,李文忠衝著門外厲聲喝道。
守在門口的守衛立刻答應了一聲,帶著十幾個人直奔大都督府外衝出。
站在一旁的騰子騫躬著身站在原地,嘴角悄悄地閃過了一抹得意的冷笑。
李文忠的脾氣,他早就摸透了,而且知道李文忠向來是個眼睛裏揉不進沙子的人,即便胡非是丞相之子,隻要胡非犯了錯,同樣不會徇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