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上。
一隊滿頭大汗的苦役正在十幾名監工的官兵催促下押著七八輛大車緩緩前行著。
胡非就在其中。
不過與往日不同的是,他不再是遠遠的躲在中間某一輛車後偷懶,而是選擇在頭車的前麵背起了繩索,成為了拉著滿滿一輛大車前行的其中一個。
經過這段時間的苦練,現在的他,即便承擔起了拉車的活兒,也感覺不到之前光是偷懶步行時候的疲累,反而變得中氣很足,雖然額頭上依舊汗如雨下,但卻沒有了之前麵紅耳赤,上氣不接下氣的窘迫。
在蕭安的訓練之下,他已經徹底脫胎換骨,雖然隻有短短的半月時間。
這段時間,深山之中每晚都有兩個人影在山林之間互相追逐,像是兩個神經不正常的瘋子一樣。
一個老瘋子,一個小瘋子。
“加快速度!”
由於胡非在頭車,速度比平日裏加快了不少,搞得後麵的幾輛車看起來速度慢了下來,監工的官兵揮動著鞭子,大聲的催促著身後的幾輛車。
在其餘苦役的眼中,此時的胡非就像真的成了不要命的瘋子,恨不得一個人拉著車走,心裏早已經將他罵得體無完膚,隻能強撐著跟上速度。
良久之後,七八輛大車終於來到了一段相對平緩的道路上,終於沒有那麼吃力了,速度也快了起來。
護城軍此次所修工事,綿延數十裏,幾乎圍了京師城一圈,此時他們所在的位置,就在京師城正北麵,遠遠地似乎還能望到京師城的輪廓。
胡非一邊拉著車,一邊扭頭望向了京師城的方向,舔了舔嘴唇,忍不住想起了洪賓樓的火鍋,肚子不由得叫了起來。
幸好這些天每晚都有屬下送來吃的,否則他可能真的堅持不到現在,更不會有力氣每晚溜出軍營接受蕭安的折磨。
就在一行人行至一處交叉路口的時候,突然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飛快的傳進了眾人的耳中。
“閃開!閃開!”
緊接著,一陣怒喝聲傳來,幾匹快馬護送著一輛顛簸的馬車疾行而來,馬車上還插著一麵旗子,上麵寫著一個大大的“燕”字。
馬背上的人全都身著鎧甲,滿身鮮血,看起來有些狼狽。
“是北平軍!”
一旁監工的一名官兵小頭目遠遠地看著疾行而來的那夥人,忍不住說了一句,緊接著急忙催促著一眾苦役加快速度,為那夥人讓路。
可是七八輛馬車全都裝著滿滿當當的石料,根本無法加快速度,把那夥人的去路恰好擋的嚴嚴實實的。
而且就在這時,突然從不遠處的樹林之中一下子衝出數十名身穿黑衣,臉蒙黑布的殺手,直奔那輛掛著旗幟的馬車飛奔而去!
刺殺!
胡非剛一看到這一幕,就已經看明白了。
看到去路被阻,那夥正在逃避追殺的人隻能停下,僅剩的幾名士兵立刻調轉馬車,護在了馬車周圍,冷冷的看著飛奔到近前的數十名殺手,嚴陣以待。
那些殺手並沒有多少什麼,似乎這一路之上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出手,二話沒說,直接衝向了那幾名官兵,雙方立刻交上了手,金鐵交鳴之聲和慘叫聲同時響起!
看到這一幕,原本監工的十幾名士兵互相對視了一眼,毫不遲疑的衝了上去,加入了戰局!
他們似乎已經認出了坐在那輛馬車中的人是誰。
雖然他們平日裏對苦役們毫不留情,一個個都有一張醜惡的嘴臉,可是此時卻沒有一個人畏懼退縮,全都衝向了那些殺手!
隻不過跟那些殺手比起來,他們並不是對手,剛一個照麵,就有幾人瞬間死在了殺手的刀下!
看到這一節目,馬車邊的苦役們一個個全都驚恐的開始四下逃竄,慌不擇路,有人不小心衝進了正在交戰的雙方陣營之中,被殺手無情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