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街。
洪賓樓。
後院正廳。
胡非已經重新坐在了椅子上,看著趴在地上的毛襄,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笑容。
“說吧,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胡非看著毛襄,淡淡的說道。
“是指揮使指使我這麼做的!”
毛襄咬了咬牙,遲疑著說道。
“你說什麼?我聽不見,湊近一點。”
聽到毛襄的話,胡非嘴角的笑容更甚,不過卻搖了搖頭,疑惑的說道。
毛襄咬了咬牙,隻好無奈的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想要站起身來。
可是無論他怎麼嚐試,根本就無法起身,急得額頭上汗水直流。
“爬過來。”
胡非看著狼狽的毛襄,招了招手,笑著說道。
毛襄一聽,咬了咬牙,心中滿是怨恨。
可是事到如今,他已經沒有選擇的權利,隻好拚命向胡非的方向爬去。
良久之後,掙紮的毛襄終於費盡全力爬到了胡非的麵前,渾身幾乎都已經被汗水濕透。
“好了,說吧,我在聽。”
胡非懶散的靠在了椅背上,翹起了二郎腿,淡淡的說道。
“我承認,我的確收買了西華門內使,雲奇,讓他在元宵之日陛下出宮之時,進行攔截,可是這一切並非是我主謀,我也是被人所逼,都是指揮使讓我這麼幹的!”
毛襄看著胡非,一五一十的說道。
“我怎麼信你不是胡亂攀咬?”
胡非看著毛襄,淡淡的問道。
“我可以當麵與他對峙!他這麼做是有原因的!”
“其實他早就想對胡相動手了,隻因胡相曾經向陛下啟奏,希望陛下裁撤檢校,雖然陛下沒有同意,可是消息不知道怎麼就傳到了他的耳中,從那時起,他對胡相就已經懷恨在心,一直在找機會對付胡相!”
“我甚至懷疑朝中那些有關胡相相權專橫,對陛下不忠的謠言也是他暗中散布出去的!”
毛襄看著胡非,一臉認真的說道。
“如果你敢有半句虛言,必死無疑,你可知道?!”
胡非眯了眯眼睛,盯著毛襄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道。
“我願意拿項上人頭擔保,剛才所言,句句屬實!”
毛襄點著頭,肯定的說道。
聽到毛襄確切的回答,胡非的眼神中忍不住閃過了一絲殺氣。
對於檢校指揮使韓江,他隻是聽說過這個人,但卻並沒有見過,而且這個人似乎也一直不是個喜歡拋頭露麵的人,一般檢校之中的事都由手底下幾個校尉出麵,毛襄就是其中之一。
“原本他雖然恨胡相,但不至於這麼著急行動,可是看到你如今在朝中風生水起,越來越受到重用,年節剛過就晉為九安侯,而且很快就是駙馬。”
“所以他擔心胡家在朝中的地位越來越難以撼動,隻能倉促出手,借機誣陷胡相,整垮胡家,這樣檢校才可以保全,他指揮使的位子也可以繼續坐下去。”
毛襄遲疑了一下,再次說道。
為了讓胡非相信自己的話,他已經將所有能說的不能說的都說了出來。
“很好,但如果你說的敢有半句假話,我絕不饒你!”
胡非沉思了一下,看著毛襄,冷冷的說道。
“絕無半句虛言!”
毛襄點著頭,肯定的答道。
“裴傑!”
緊接著,胡非抬頭看了一眼門口,沉聲喊了一句。
“少爺?”
隨著胡非的話音,房門打開,裴傑出現在了門口,拱手一禮。
“把他先帶下去,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胡非指了指毛襄,淡淡的說道。
“是,少爺!”
裴傑答應了一聲,立刻架著毛襄離開了正廳。
臨走的時候,毛襄還一個勁兒的衝著胡非表著忠心,發誓自己說的都是真的。
可是胡非現在已經不關心毛襄心裏怎麼想的,他關心的是檢校指揮使到底是不是那個真正的幕後主使。
“你打算怎麼辦?”
這時,一直站在一旁的蕭安緩緩開了口。
“等天黑。”
胡非遲疑了一下,淡淡的說道,嘴角露出了一絲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