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街。
洪賓樓。
前廳二樓,胡非與安慶公主並排坐在窗前,相互依偎著,兩隻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望著窗外的雲天。
經此一事之後,他們兩個人的心更近了一步,世間已無任何東西能將他們分開。
原來,她是那麼在乎他,在乎到可以不計一切。
原來,他是那麼愛她,愛到一切都變得值得,不再隻是為了活著。
可是正在這時,一陣匆忙的腳步聲響起,裴傑快步衝上了樓梯,闖進了包廂之中。
看到動作親昵的胡非和安慶公主,裴傑愣了一下,急忙低下了頭,恭敬地行了一禮。
“少爺,肖琦來了!”
裴傑拱手行禮之際,輕聲說道,聲音有些急促。
聽到話音,安慶公主急忙從胡非的懷中掙脫,臉色微紅。
胡非皺了皺眉頭,猛地站了起來,右眼皮突然不停顫動!
緊接著,腳步聲再次傳來,肖琦已經出現在了包廂門口。
“肖統領!你又想做什麼?!”
看到肖琦出現,安慶公主立刻沉下了臉,不滿的看著肖琦,大聲質問道。
昨日肖琦的所作所為,還沒有得到她的原諒。
“參見公主殿下,末將此來並無惡意,而是有急事向九安侯轉達。”
肖琦恭敬地行了一禮,認真的說道。
“出了什麼事?”
胡非眯了眯雙眼,看著肖琦沉聲問道。
“回九安侯,閣下在春闈第三場中是否作過一首詩?”
肖琦看著胡非,認真的問道。
“沒錯。”
胡非皺了皺眉頭,點著頭答道。
“詩中之意藏有謀逆之嫌,幸虧蔡元吉及時向太子殿下稟報,將事情壓了下去。”
“太子殿下有令,希望九安侯重新作答一份,由末將盡快交由蔡元吉手中!”
肖琦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掏出了一份嶄新的考卷,放在了飯桌上,一臉凝重。
聽了肖琦的話,胡非愣了一下,緊接著臉色大變。
現在他才想起來,那首出自龔自珍的詩文之中確有對朝廷不滿之意,雖無謀逆之意,但是如果有人硬要往謀逆之上扯,的確很難說清楚!
他太大意了!
原本隻是隨手一寫,希望表達朝廷知人善用,廣納良才,可是他忘記這首詩前兩句之中那種模棱兩可的含義了!
“怎麼回事?!”
一旁的安慶公主愣在原地,驚訝的看著胡非問道,滿臉擔憂。
胡非皺著眉頭,緊握雙拳,為自己的莽撞深深自責。
如果不是朱標擋下了這份考卷,一旦溜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沒時間了,還請九安侯盡快作答,末將也好立刻送到蔡元吉手中。”
沒等胡非向安慶公主解釋,急忙拱著手說道。
“裴傑!筆墨伺候!”
胡非點了點頭,扭頭看向了裴傑,沉聲說道。
裴傑答應了一聲,立刻轉身向樓下衝去。
“末將在外麵等候。”
肖琦看了一眼胡非和安慶公主,低聲說了一句,緩緩退出了包廂。
“什麼詩?什麼謀逆?”
安慶公主一臉擔憂的追問道。
“沒事,稍後我再與你細說。”
胡非看著安慶公主,強壯鎮定的笑了笑,溫柔的說道。
很快,裴傑便帶著筆墨回到了包廂,安慶公主親自上前研磨。
春蝶等人也趕到了二樓,聚集在包廂門口,一個個麵色凝重,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胡非不再遲疑,提筆開始在考卷之上重新作答,這一次,他沒有再吝嗇,將自己所知的治國良策一一寫下,寫滿了整張考卷。
肖琦確認過後,帶著考卷匆忙趕往文賢館。
...
燕王府。
書房之中。
燕王朱棣坐在椅子上,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最新的翰林日報上麵的聊齋話本,津津有味。
隨著春闈的結束,胡非馬上就是狀元,而且很快就將成為駙馬,這對於自己一直苦心經營的這段關係而言,無疑是最好的回應。
也讓自己眼看著即將前往北平就藩的沉重心情得意緩解,有胡非在,就相當於自己在京師留了一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