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城。
燕王府。
正堂之中。
“賢弟,此去天元古鎮,先不說路上會遇到什麼危險,就算找到李彧二人,恐怕也無法帶回。更何況消息已經是數日之前的,說不定此時他們早已離開。”
“而且,如果他們真的投靠了北元,勢必會由北元朝廷派人保護,如果你一旦深入北境,萬一遇到危險,四哥也無法及時幫你。”
“所以你還是三思而行為好,為了這麼兩個貪官,讓你如此涉險,實在沒有必要。”
“如果你擔心父皇怪罪,我可以向父皇請旨,讓他放棄對李彧二人的追緝。”
朱棣看著麵色有些凝重的胡非,一臉認真的說道。
“四哥的好意,小弟心領了,可是既然答應了父皇,此行便非去不可。”
“即便深入北元,也在所不惜,一群手下敗將而已,奈何不了我。”
“父皇說的沒錯,如果任憑李彧二人逍遙法外,放任他們攜帶贓銀投奔北元,那將有損我大明威嚴,勢必會被天下人恥笑。”㊣ωWW.メ伍2⓪メS.С○м҈
“所以,北境之行,隻能進,不能退。”
胡非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臉上毫無畏懼之色。
“你能設身處地為父皇,為朝廷著想,四哥十分欣慰,可是此去北境實在太過凶險,賢弟還是多考慮一下為好。”
朱棣皺了皺眉頭,擔憂的說道。
雖然胡非一直沒有表態臣服於他,可是如果胡非折損在北境之中,也是朱棣不願意看到的結局,畢竟胡非是一名難得的大才。
“四哥不必說了,我已經決定了,不把李彧二人捉拿歸案,誓不還京。”
胡非搖了搖頭,看著朱棣,斬釘截鐵的說道。
“既然賢弟心意欲絕,四哥也不再說什麼了,不過此行凶險,賢弟一定要多加小心,如遇危險,當退則退!”
朱棣無奈的歎了口氣,看著胡非,認真的叮囑道。
“四哥,放心,我心裏有數。”
胡非點了點頭,緩緩說道。
他執意要去的原因,除了答應過朱元璋之外,還有另一層原因,這畢竟是他第一次帶領錦衣衛外出執行任務,如果完不成,到時候回到京師之中,必定會受到朝中官員質疑,甚至有人會借機讓朱元璋撤去他錦衣衛指揮使的官職。
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他不能給任何人針對他的機會,即便前麵等待他的是刀山火海,他都沒有退路!
酒足飯飽之後,夜幕也已降臨。
胡非和朱棣走出了正堂,漫步在王府的後花園之中。
這座王府,幾乎與京師城的那座燕王府一模一樣,甚至連一草一木,包括院中的假山都如出一轍。
假山一側的小橋之上,胡非與朱棣並肩而立,各有所思。
小橋之下,是一潭湖水,荷花瓣瓣,各不相同,偶爾有魚兒遊過。
“賢弟啊,現在你已經是錦衣衛指揮使,獨立於六部之外,可謂是父皇身邊最信任的人之一,今後有什麼打算嗎?”
朱棣遲疑良久之後,終於問出了這個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最信任的人之一嗎?
聽了朱棣的話,胡非心中不禁苦笑。
雖然他現在和朱標、朱棣都稱朱元璋為父皇,可是在朱元璋的眼裏,自己始終是個外姓人,又是多次被人彈劾謀反的丞相之子,所以無論他多麼能幹,都不會是朱元璋最信任的人。
說到底,自己即便職權再大,也無法與太子和燕王平起平坐,甚至都不如毫無能力,隻知道搜刮民脂民膏的秦王和晉王。
“四哥真的想知道?”
胡非笑了笑,看了一眼朱棣,淡淡的問道。
他知道朱棣想要什麼樣的答案。
“沒錯。”
朱棣看著胡非,點了點頭,肯定的答道。
“說到打算,其實也並沒有什麼打算,四哥也應該知道我的性子,從前的我,總是向往自由。”
“但是自從跟嫦姝在一起之後,我意識到自己需要做出一些改變了,至少要讓自己配得上她,總得取得一些功名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