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朝北出發,顧健之也破罐子破摔,死皮賴臉纏著林末,把十萬個為什麼,發揮的淋漓盡致。
林末被他問得要自閉。
凶他,那小子凶回你,而且還比她囂張。
按他說的,她都要把他給賣了,還不允許他囂張得意幾天麼?
這不,這小子又在她耳旁叨叨了半天,林末忍不住了,停下馬車,然後一腳把顧健之踹下去。
黑著臉,“你自己跟在後麵跑。”
說完,重新駕起馬車跑了起來。
耳朵被他折騰了兩天,終於可以安靜一會。
摔到雪地裏的顧健之並沒有摔疼,剛從地上爬起來,就看到後娘駕著馬車離開,立即急得在後頭追喊:
“等等我啊,後娘!”
顧健之鬱悶,在後頭狂追著馬車跑。
眼神掃了一眼四周,沒任何房屋以及行人的樣子,心裏打了個突,跑的速度也變得快了一些。
“後娘!”
顧健之憤怒,“你等等我啊!”
“你要賣我,也要有一個好的賣相,才能賣得上好價錢。你……你要是讓我跑瘸了腿,賣不上價,虧的還不是你?”
“後娘!”
……
不管他怎麼叫,留給他的,隻有一個比巴掌稍微大點的馬車影子。
顧健之停了下來生氣跺腳,後娘的心腸,越來越黑。
但又不得不抬腳追上去,忽然,腳一滑,顧健之發出了一聲尖叫聲,從官道上滾了下去。
林末這邊,沒了顧健之在耳邊念經似的嘮叨,整個人輕鬆下來,慢悠悠的趕著馬車往前走,偶爾聽到他氣急敗壞的嚎叫聲,讓她心情格外美麗。
年輕,就是啊,精力旺盛。
跑著,也能喊這麼大聲,跑跑更健康。
不過,林末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她駕駛的馬車並算不上快,她也計算過顧健之的速度,他應該是不緊不慢跟在馬車五十厘米左右的距離,然後餘力用來嚎叫。
可現在,已有一會沒聽到顧健之的聲音。
林末回頭,來時路,隻有馬車經過的痕跡,後頭卻不見顧健之的身影。
臉一冷,毫不猶豫調轉馬車,快速朝來時路返了回去。
等看到站在山溝溝的顧健之時時,林末鬆一口氣,隨即板著臉,“為什麼不跟著跑?”
顧健之無辜,“我……我腳滑,滾下來了,腿有些軟,上不去。”
林末無語,這麼寬的路都能腳滑滾下去,也算是人才,“快點上來,走了。”
“走不了,後娘,你,你要不下來看看?”顧健之手指著自己腳下地方,眼神有些奇怪。
心知有異,林末從馬車上下來,走到顧健之旁邊,卻見一個背靠著山體的男人坐在那裏,雙眸緊閉,看不出是死是活。
但刀刻一般俊挺的五官,以及那一身盔甲,在這白茫茫的世界裏,格外的顯眼。
“後娘,他是軍人嗎?”
“還有,他死了沒有?”
雖對方這模樣,還有這魁梧的身材,瞧著是自己的菜,那依然也無法抹去林末的嫌棄,“不死也差不多。”
那臉凍得沒半點血色,還有腹部流出來的血都凍成了冰,怕是離死不遠。
顧健之解開手套,露出自己的小手,輕輕放在他的鼻翼之下試探。
微弱的氣息掃過自己的手,熱熱的!
顧健之雙眸發亮,激動看向林末,“後娘,他沒死!”
“沒死,關我們什麼事?”林末冷冰冰的反問,“這一路來,凍死的人,你還少見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