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定州之外的荒野,滿是渝州的黑甲軍,以圍剿的大陣,和三萬餘人的蜀軍配合,剿殺陷入困境的河北聯軍。
“斬!”
數十人的河北裨將,顫著聲音求饒,卻終歸沒能改變什麼。被渝州的刀斧手,操刀劈下,人頭紛紛滾地。
“降者不殺!”
“降者不殺!!”
隻剩三萬餘的河北軍,大多棄了武器,不斷磕頭求饒。偶有硬脾氣的河北將領,還想著鼓舞士氣,卻被嚴陣以待的渝州神弓,迅速射殺。
“小狼將,你怎麼看?”常四郎騎在馬上,眼睛裏滿是喜色。
“常王,依我之見,太叔老狗必然還藏在荒野深處。”晁義亦騎著馬,聲音發沉。
“若逮了他,還請常王大量,讓我蜀軍親自動手,梟了此賊的腦袋,為陸將軍報仇。”
“當然,還有那什麼胡王,一並交給你。”常四郎笑著開口。
這一場之後,便能盡掃河北之地,還得了燕州這個大養馬場,已經很賺了。
“傳我軍令,繼續往深處剿殺!太叔老狗,剩下的人馬已經不多了!此一番,我等誓要殺光賊人!”
“吼!”
此時,不管是渝州軍,或是蜀軍,盡是聲聲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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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荒野深處,一個廢棄的小部落裏,隻剩最後的四萬餘人,諸多將士的臉上,盡是委頓之色。
糧草耗盡,今日又殺了百餘匹的戰馬。
“太叔先生,你若是吃不下馬肉羹,分與我……如何?”蓋公顫著聲音,指了指太叔望手裏的木碗。
太叔望將木碗擱下,眸子裏滿是發冷。這段時日,從圍剿開始,他想了許多的法子,都沒有成功。
要知道,渝州的那位大謀九指無遺,根本沒給他任何機會。再加上蜀軍的憤怒,渝州軍暴漲的士氣……到了現在,約莫是要走投無路了。
他想起了滄州。隔了那麼多日,他寄予厚望的那位太後,應當也敗了吧。
“太叔先生,我能……再來一碗嗎。”
“請便。”
蓋公大喜過望,急忙垂下頭,伸手往鍋裏舀去——
喀嚓。
太叔望從旁抽刀,砍在了蓋公的頸背上。
“太叔先生……我不過多吃了一碗。”蓋公滿臉是血,不可置信地仰起頭。
太叔望狀若瘋狂,索性站起身子,拿著長刀,像發泄一般,不斷朝著蓋公劈去。直至,這位胡王的屍體,化成了一灘血水。
在旁的胡王護衛,亦被亂刀砍死。
“呼。”太叔望仰著頭,重重呼出一口氣。若是早些時候,這傻子一般的盟友,能跟他一起迅速搶攻定北關,說不定真有機會。
隻可惜,為了殺陸休,耗了幾乎一天一夜的時間。
“主公莫怕,我不殺主公。”太叔望側過頭,看了一眼往後縮的公孫器。
“主公,吃不吃馬肉羹?”
“太叔先生,我不餓!”公孫器急忙大喊。
“也罷,那我自個吃了。”
公孫器戰戰兢兢點頭。
隻可惜,沒等太叔望吃兩口,便有斥候急急趕回。
“太叔先生,五十裏外,渝州軍又追來了!”
“該死。”太叔望將木碗扔掉,迅速起身,“傳令全軍,再往北撤退,若有違抗者,立斬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