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擋老子,老子們殺誰!”陳盛抬刀,不斷敲在馬背上,當當作響。
“讓開!”
千餘人的俠兒,蜀卒,跟著怒吼起來。按著陳盛的意思,迅速上了糧車,便如一群劫城的山匪,來去匆匆。
“不是說,等蜀人買了糧,在歸途截殺嗎?這……他們都先動手了!”糧行裏,不時有聲音發出,帶著幾分不可思議。
堂堂一個西蜀的後勤將軍,居然在內城的鎮子裏殺人劫糧。這誰能想到!更可怕的是,居然還費了大半天的功夫,幫忙裝好了糧車。
“快,去告訴陳安世堂主。”
鎮子之外,騎在馬上的陳盛,不斷發聲大笑。許久了,他都沒有這般的愜意。
“陳將軍,你剛才動起手來,殺得好威風。”在陳盛身邊,一個儒雅的負劍中年人,佩服地開口。
他叫元修,是江北分舵的香主,曾經和上官述一起入蜀。對於那位不會武功的總舵主,他心底一直有些不服。但隨著西蜀打下六州,他現在,早已經對那位總舵主,滔滔敬仰了。
“我當年在望州城,跟著主公打狄狗,哪怕斷了一隻手,老子單臂握刀,照樣殺得七進七出。”陳盛舒服地大笑。
“陳將軍,現在當如何?”
“按著軍師的話,我等避開官路,從小路繞到萊州那邊。軍師講了,埋伏之地,必然會選在官路邊上。可笑那些人還以為,我等收糧回蜀,走官路是最穩妥的。”
“等近了萊州,袁鬆那邊,必然會有提防內城的前線哨營。元香主,立即派人入內城,便說西蜀的陳盛,購糧回蜀之時,發現了萊州附近,有一群山匪暗動,正在靠近萊州。”
“陳將軍,為何說是山匪?”
“也是軍師的意思,說的太直接反而不好。袁鬆那邊的人一聽,會明白的。”
天下人皆知,若是渝州王南下,第一個首當其衝的割據勢力,必然是東萊王袁鬆。
……
在萊州北麵,鎮守關城的人,是東萊大將申屠冠。此時,這位儒將尚在關上的樓台,捋著淡須,翻看一本兵書。
直至聽到了敵情,他才皺眉起了身。
“是西蜀的陳盛將軍,他派人快馬而來,說看到了數千山匪,正在往萊州靠近。”
“陳盛?何許人?”
“情報上說,應當是西蜀王的親信之將。”
沉默了會,申屠冠隨即開口。
“雖然這事情有些奇怪,但不管怎麼說,西蜀那邊,按著主公的策略,暫時不宜為敵。你點兩營人馬,去接應一下。若是那些所謂的山匪,敢靠近我東萊前哨,格殺勿論。”
“內城,如今亂得一團糟,渝州王還在定州打仗。此等事情,說不得是那些世家鬧出來的,打又何妨!”
“領命!”
隻等裨將走遠,申屠冠才負著手,立在城關的樓台之上,目光久久地看著遠方。
東萊要想走得更遠,隻能用“一盟一敵”的策略,而西蜀,便是最合適的盟友。東陵三州的左師仁,亦是最合適的敵人。
“大業可期。”
不消一會,申屠冠的聲音,飄散在了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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