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將軍,快,今夜必須動員民夫!不管用什麼法子,一定要將河堤加固!”荀平子聲音發抖。直至現在,他終於悟出了青鳳的計謀。
要的,便是借著秋汛,毀掉正在建造的船塢。
“軍師,我現在就去吩咐!”
半個時辰之後,恪州銅鑼醒夜的聲音,一下子驚醒了不少人。
“所有人,速速去加固河堤!秋汛之期將至,速速加固河堤!”一個又一個裨將,騎著馬來回奔走。
動員的民夫越來越多,四周圍間,盡是一片百姓的哀聲怨氣。甚至還有膽子肥的,朝著北渝官軍不甘地叫吼。
濕漉的地麵上,留下紛亂無比的腳印。
荀平子站在高地,滿臉都是痛苦。若非是大意,青鳳的這一計,如何能成功。他是擔心,青鳳極可能還留了後手……
此人,太可怕了。
“趕工,挑燈趕工!待河堤加固,蔣將軍有令,每人皆有賞銀!”
聽說會有賞銀,民夫們終於認真起來,在黑夜裏拚命趕工,加固河堤。
……
“馬毅,會不會太殘忍了?”黃道充坐在江岸邊,臉上無悲無喜。
“軍師說笑,此乃破敵大策。”
“我久居恪州,現在居然有了些於心不忍。”黃道充搖著頭,“但沒法子,還是那句話,羊倌要建船塢,那麼,我隻能想方設法,將船塢給毀了。”
先是鑿了內河,這座船塢建成,便是極為安全的堡壘。對於西蜀而言,必然是一件禍事。
“馬毅,截江那邊,放閘還能淹多少次?”
“軍師,隻剩兩次了。”
先前的時候,水淹衝岸的威力並不大,那是因為要節省,分為數次而用。隻要達到淹碎河堤的效果,便是大善。
“再放一輪,淹碎北渝人的信心。”
“秋汛之時,若是河堤沒有加固。恪州的百姓,以及北渝大軍,極可能會先去避開洪禍。但那座還在建造船塢,是如何也搬不走了。”
……
從上遊而來,轟隆隆的波濤洶湧,一下子又淹了過來,將河堤又淹碎了一截。忙活了大半夜,那些民夫和北渝將士,皆是目瞪口呆。
站在高地的荀平子,仰天長歎。他已經明白,現在的青鳳,是不會給他任何機會了。
要的,便是在秋汛之前,徹底堵死了他加固河堤的路。也就是說,隻能帶著百姓和將士,往高處避難。
但這剛建造的船塢……隻怕要被秋汛衝毀。
“軍師,現在怎麼辦?”蔣蒙咬著牙,目光裏滿是恨意。這些蜀人,那位青鳳,徹底是掌握了主動權。
“蜀人必然是故意的,這淹來的江水,並不算多大,但偏偏,將河堤給淹碎了。”
荀平子顫著手,不斷揉著額頭。隻覺得腦海裏,一片思緒混亂。
“軍師,當年我北渝和西蜀有約,雙方不得挑起戰事……若不然,以這個借口,派人渡江,讓那位青鳳收斂一些。”
“蔣將軍,你若派人去了。那青鳳隻會說,他沒有挑起戰事,這江水是自個淹過來的,並無任何的意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