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然,吳家的那位族長,兵法韜略素來嫻熟,人稱第十一位名將。”
“世家之主,太關心利益所驅,並不明智。”常勝猶豫著,看向旁邊的黃之舟,“之舟啊,你為何不自薦呢?”
黃之舟急忙驚得搖頭,“軍師說笑,我一個西蜀降將,這時候應該避嫌,如何能掌領大軍?”
“避什麼嫌。”常勝吐出一句,眉頭緊鎖,約莫是陷入了苦思。不僅是他,連他的主公,都明白一個道理。
要重用世家,但同樣,若以後取得天下,不能讓這些世家,成為尾大不掉之勢。其中最忌的,便是軍功滔天,得了北渝士卒愛戴。
所以,不管是申屠冠,還是蔣蒙,這兩位東西路的元帥,名將的身份暫且不說,在這二人的身後,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世家背景。
而麵前的黃之舟,同樣如此。很聰明的,隻和一個小小的車家聯姻。
“之舟,你帶三萬黑甲軍,入一趟壺州,如何?”
黃之舟急忙跪地,“我自然沒有問題。軍師也知道,我黃之舟沒有了退路,再者,我原本就不是蜀人。但軍師當明白,如此一來,內城的那些世家,隻怕又要在主公麵前,好一番數落軍師了。”
“我黃之舟先是降將,如今不過微末之功,獨掌一軍,怕是有人不服。”
“但你確有本事。”常勝垂著頭,閉目苦思。但再抬頭的時候,分明已經恢複了常色。
“之舟,你便去吧,到時候回了長陽,再把兵權交回即可。之舟啊,莫要辜負了主公的期望。我常勝亦明白,你黃之舟是個雄才大略的人,不比蔣蒙差多少。”
一時間,黃之舟雙目垂淚,泣不成聲,“吾黃之舟願立軍令狀,此去若立不下寸功,提頭來見!”
……
兩日後,定北關外的大霧中,東方敬裹了裹身上的長袍。接著,有些擔憂地打開麵前的密信,看看看著,慢慢變得凝重起來。
“不出所料。不管是常勝,還是申屠冠,都過於謹慎了。”
“軍師,你這是怎麼了?”在旁的柴宗急問。
東方敬的臉色,一下子驀然發冷,“我西蜀叛將黃之舟,親率三萬援軍,要趕來壺州。”
“什麼!這叛將狗賊,安敢出現!若他在我麵前,我便要動刀剁了他!”柴宗目眥欲裂。不僅是他,在旁邊的許多蜀將,都恨得牙癢癢。
對於黃之舟,天下間的蜀人無不痛恨。
“還請軍師定計,陣斬了這個叛賊!”柴宗跪地請命。
“自然,我會想辦法的……”東方敬點頭。
隻等東方敬說完,一大幫的蜀將,皆是歡喜無比,每個人都磨刀霍霍,嚷嚷著要殺了叛將。
東方敬轉過了頭,心底裏,忽然間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悲壯。但不管如何,定州之行,約莫是成功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