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江岸邊,羊倌皺眉。
“你的意思,青鳳沒有離開陵州,反而是派了大將帶人過去。”
“正是,那青鳳一直留在陵州不動。”
“不愧是大謀。”荀平子眯了眯眼,“若是如此,倒是有些礙事。”
“軍師,申屠將軍那邊,很快便要趕來了。”
“我當然知曉。”荀平子站起了身,“莫得辦法,我親自去一趟吳州,看那羊倌,會不會跟著過來。他明白的,我與他的計謀廝殺,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我出現在吳州,他豈能放心?”
蔣蒙臉色狂喜。
荀平子笑了笑,“但這樣一來,攻楚州的事情,我便不得參與了。蔣蒙將軍,你我同僚多日,這一回,便恭請爾三位天下名將,打下楚州!如今,苗通已經先行去了吳州,隻剩一個青鳳,又無大軍,說不得,他發現我在吳州,也要跟著去的。”
“大事可期!”
蔣蒙的一張臉龐,也露出了激動的神色。
“我聽說,那楚州於文,是什麼西蜀第一將,這一次,我定要親手,斬下的他的首級!”
……
楚州,半島上的一座江城。
此時,一員三十餘歲的西蜀大將,正坐在案台上,認真地看著兵書。在案台的旁邊,還擱著一份密信。
從成都送來的密信。信是自家主公寄過來的,裏頭的內容很簡單,說定州戰事緊急,南軍北調,正在和北渝廝殺。但叮囑他在楚州,亦要小心為上。
呼。
於文放下了兵書,沉默地抬起頭。若無記錯,他跟著自家主公,從長陽告老開始,再隨著拒北狄,占蜀州,已經是六七個年頭了。
當初的金刀衛,已經成了西蜀的一員大將。隻可惜這麼多年過去,他總覺得,自己寸功未立。不像晁義苗通那些人,他的為將資質,約莫是有些庸碌。
所以,他兩三年的時間,他隻得以勤補拙,不斷研讀兵書,希望有一日,不負自家主公所托。更要堵住天下人的嘴,說什麼西蜀第一將,居然是個名不經傳的庸將。
於文抬手,捋了一把蓄起的山羊須。
在西蜀裏,他並不顯眼。但至始至終,他有一點做的極好,便是主公說什麼,他便做什麼,沒有任何的怨言。
起了身,於文走去樓台,遠眺著半島外的江色。
他的同僚大將,正在定州廝殺。隻可惜,他是不能參與了,還要守著這襄江,提防北渝人的進犯。
吾於文,終有一日,要成為西蜀第一將。
……
踏踏踏。
夜色當空,在恪州西岸的一座小城,忽然間,密密麻麻的都是黑影。
雖然隻有二郡之地,但恪州的疆域,便如一隻臥蠶,江岸線極長。但不同於恪州中段的疆域,在西岸這邊,江岸低窪,時常會有江洪,向來不是造船塢的好地方。
反而因此,滋生出許多的蘆葦蕩,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此時,在晚風中,原本在蘆葦蕩裏的水鳥,忽然間急急飛了起來,繞著頭頂長啼。
呼,呼,呼。
緊隨著,蘆葦蕩裏又有無數船影出現,從蘆葦蕩深處,被人推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