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培毅還沒有結束問題,下一秒鍾,他的意識就回到了自己身體。
身邊的亞格沒有改變,身後的瓦盧瓦穿著的紗巾還是一樣的角度,仿佛時間從來沒有流淌,隻有周培毅的意識經曆了歲月。
周培毅的手還在那個凹槽裏,那個凹槽本該放置聖城千年流傳下的聖物,也是初代神子的遺物,一個非常簡單的木雕羊。
沒有使用聖物,觸發了這裏的機關,不知道聖城那裏會不會發現。但周培毅已經收獲了足夠多的東西。
亞格的時間不像周培毅一樣流淌,在他眼睛腫,周培毅始終保持著一樣的姿勢,沒有動作。
“陛下,然後呢?”他問道。
“確實可以共鳴這裏殘留的執念。”周培毅聳聳肩膀,“他和我說,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誰?初代神子?您看到他了?”亞格馬上神情激動了起來,“您見到初代神子了嗎?見到了年輕的還是年老的?您能與他對話嗎?”
他馬上就要湊上來抓住周培毅的肩膀,周培毅連忙閃身,回答說:“我不知道我見到的是什麼,可能是執念,也可能是一抹神識,也可能隻是殘存的記憶。我所見,應該和曆代神子沒有區分。”
“真的嗎?您居然能見到神子們所見的場景嗎?”亞格驚魂未定,還是無法冷靜,“也沒錯,您與當代神子一母同胞,雙生雙星,也擁有被承認的資格。”
“如果你給我看看什麼是執念,說不定我能分辨得更清楚。”周培毅壞笑著說。
“還不到時候,騎士王陛下,不到時候。”亞格還沒有完全被衝昏頭腦。
“不上當啊,那算了。”
周培毅站起身,看向瓦盧瓦和被瓦盧瓦抓住脖子的納爾斯,說:“你呢瓦盧瓦,你的執念,可以給我看看嗎?”
瓦盧瓦搖了搖手指,把玉筍一樣的指尖放在周培毅唇上:“吾王,我想我也沒有做好準備,要把我最柔軟隱秘的部分展示給您。”
露骨的說辭,親昵的動作,把周培毅惡心得汗毛倒豎,渾身冷汗。他像被電擊了一樣抖了抖,帶著厭棄的表情後退了半步。
瓦盧瓦還站在那裏,把剛剛那枚輕巧的手指放在唇邊咬了咬,愛意就像濃鬱的奶油一樣溢出雙眼,這更讓周培毅難受。
一物降一物,哪怕自己能夠拿捏瓦盧瓦,也無法適應和她的相處。
周培毅搖頭,提起了裝死的納爾斯,對亞格說:“在聖城發現我們之前,還有十一個地方要去,我們快走吧。”
亞格看了看黑曜石墓碑,用手撫摸著那裏的凹槽,發呆了許久之後,才終於再次死心,站起身,為眾人帶路。
下一個目的地,是一處教堂,傳說中二代神子受洗與長眠的地方。
在升騰的熱氣中,沙漠之中居然有著這麼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那些橡木沒有人修剪,沒有人澆灌,卻長勢喜人,呈現出各種姿態,與教堂中的大理石雕刻相互呼應。
教堂的中心聳立了一座尖塔,和大部分教堂一樣,裝飾了彩色玻璃,玻璃上用色塊展示著神教的經典形象,敘述著傳說中的故事。
在眾星捧月的最中心,是一座石雕,像是被打開的書籍,也像是振翅的巨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