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方國聽到蘇誠的話,臉上驚疑不定,他用眼角的餘光偷偷打量了蘇誠一眼。
年輕,太年輕了,看著也不過二十五六歲,怎麼可能是新來的保衛科科長。
但對方一上來就亮明身份,不像是唬他們的,要知道他們身上可都帶著真家夥,
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這樣消遣他們。
若對方真是新來的科長,這就是直接撞在了人家的槍口上,新官上任三把火,說不準就會拿他來立威,
蔣方國想到這,心中不免一陣苦澀,但他還是抱著一絲僥幸的心理道,
“你真是新來的科長?你的工作證呢?”
這話也算是蔣方國不見黃河不死心,最後的倔強了。
蘇誠的工作證就在口袋裏,但他不打算拿出來,這事得讓管事的人親自來收尾。
想到這,蘇誠收起了之前那份隨意,一臉嚴肅的表情朝著這群站沒站姿,坐沒坐相的衛兵訓斥道,
“瞧瞧你們,像什麼樣?都給我起來列隊站好!”
聽到蘇誠的話,眾人你望我,我望你,終是被對方的氣場所懾,麻溜的起身,攏了攏頭上的大簷帽,別好步槍站成了一排。
蘇誠凝視了一番隊列,隨後淡淡的道,
“誰是隊長?給我出列!”
蔣方國聽到蘇誠的話,也終是放下了之前的僥幸,沒有任何遲疑的向前走了一步,大聲的說道,
“報告科長,我是咱們保衛科治安室巡邏隊的隊長蔣方國。”
蘇誠凝眸打量著蔣方國,三十五歲上下,中等身材,高額頭,深眼窩,給人一種陰沉的感觀,
同時也注意到蔣方國在自己打量他的時候,那躲閃著的眼神,當下便冷冷的說道,
“剛是你說要看我的工作證?”
蔣方國不敢直視蘇誠,聽到蘇誠的質問,猶豫了下還是底氣不足的說道,
“是!”
蘇誠眼神充滿壓迫的盯著蔣方國道,
“大聲點,沒吃飯嗎?”
蔣方國聽到蘇誠的話,知道對方是不滿意自己的態度,當下也是昂首挺胸道,
“是!請科長出示工作證!”
“很好!”
蘇誠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隨後又看向已經列隊站好卻無所適從的衛兵們道,
“要工作證沒有!”
蘇誠說著,抓了排頭的一個衛兵道,
“去把你們陳隊長和馮隊長叫過來。看他們認不認識我這個新來的保衛科科長!”
那人遲疑了下,終是不敢說什麼,拔腿就朝著保衛科趕。
隨後蘇誠就靜靜站在原地等待,而身前的眾人則是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不一會兒,跑腿的衛兵便領著陳建國和馮利民匆匆趕到。
在來的路上,他們已經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兩人臉上的神色各異。
馮利民一臉平靜,看不到任何的情緒,
反而是陳建國,一開始就陰沉著臉,人還沒走近,聲音就傳了過來,
“蔣方國,你這巡邏隊長是不是不想幹了?”
待走的近些了,又是大聲嗬斥道,
“就算交班了,咱們保衛科沒休息室嗎?你跑這裏來幹什麼?”
隨後陳建國又對著蘇誠道,
“蘇科長,蔣隊長他們已經提前交班了,這裏頭都是誤會。”
蘇誠聽著陳建國為蔣方國開脫的話,不置可否,轉頭看著馮利民道,
“馮隊長,陳隊長剛說的你也聽見了。你呢?有什麼要說的嗎?”
馮利民此時也有點惱火,以往他手底下的衛兵就沒出過亂子,
這蘇誠一來,負責看管廠裏自行車的衛兵就給他鬧了這麼一出,
不同於陳建國的推脫,馮利民倒是很爽快的承認道,
“科長,是我的管理工作沒做好。我回頭會好好整頓,絕不會再出現這種玩忽職守的情況。”
蘇誠點了點頭,隨後似笑非笑的看著陳建國道,
“陳隊長,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陳建國漲紅著臉看了一眼蘇誠,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一句話都沒說。
蘇誠見兩位大隊長都不說話,看著他們不鹹不淡的開口道,
“馮隊長,陳隊長,人是你們管著的,該怎樣我不會過問,我隻看結果。若你們管不好自己的隊伍,那就換個能管好隊伍的人。”
蘇誠隨後目光看向陳建國,意有所指的道,
“陳隊長,我想我這個科長,還是有這個權利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