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下)卷 第9章 悄悄靠近的黑影,令人憎惡的家夥們(2 / 3)

然後以迅雷之勢靠近已經失去平衡的真吾,帶著紫色色彩的右手一閃而過。

刮!「嗚……咕哇!」

白色T恤的胸口處起火燃燒,真吾也顧不得羞恥或被他人聽到而發出慘叫聲,並且在地上打滾。雖然直接的物理性攻擊威力已退去,但象征庵狂氣的青白火焰猶存。對於從未實際挨過京火焰的真吾而言,這種痛苦實在難以承受。

「這已經算是我手下留情了。……致少也得讓你瞧瞧這招。」

對著在地上翻滾磨了一陣,好不容易才把身上火弄熄的真吾,庵說道。

「——這下你可知道不是我不行了吧。」

「可……」真吾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剛剛最先使出的荒咬,其次毒咬,接下來的鬼燒;這些招式都是自從京教導他之後,這些都是他每日勤練的招術,而且不管是刮風或是下雨的天氣,不知重複練習幾幾千次了。

就是因為無法放出火焰,所以這些招式也很難說得上已經練成;話雖如此,這些可是真吾所習得草薙流武術中最有自信的幾招。

但是那些對於庵,卻一點兒用也沒有。即使扣除庵會使用火焰的差距,在最基本等級上就已經完全不同了。

「可惡……!」

真吾借由自己與庵的差距,深切體認到他與京之間的落差;倘若庵與京的實力相當,那麼京與自己的實力差也就有這麼大。更何況庵根本沒有認真的在打,如此說來真吾的程度就連京的腳跟也不及;就算真吾這數日來的比賽都沒有負傷的話,結果也是相同的吧。

「即使是這樣,我……」

真吾忍住胸口燒傷的疼痛,站了起來。

「即使是這樣,我還是不能認輸!」

腳下的砂粒飛揚,真吾以肩膀向庵的方向衝撞了過去。動作上一點兒都感覺不出其身上帶有嚴重的灼傷。

「……」

麵對真吾毫無小動作衝撞而來的自殺式攻擊,庵隻是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地盯著他。

「……像你這樣的小鬼,就別插手管我和京之間的恩怨!」

如此的低語是否有傳到一臉拚命的真吾耳中呢?

庵輕輕地躍起並用手蹬了一下真吾的頭,繞到他的後方,然後朝著他的延髓處如槍茅般一腳重重地踹了下去。

「嗯……!」

真吾的脖子很不自然地向後仰,踉蹌了一下,如此的姿勢搖晃地向前走了兩三步。

庵接著又用右手的手肘,朝真吾沒有防備的後背猛然打了下去。

「咕!」

由真吾雙手從地麵彈得老高的樣子來看,就可以窺見此一擊的威力。但庵並沒有停手,他又抓起真吾的衣襟把他的身體再一次重重地摔到地上去。喀磅!

隨著巨大的聲響,真吾全身被小小的爆炎所包圍。他的身體先是往上彈起、再被往下摔落然,而且還被火燒若不是庵手下留情,相信真吾的身體再怎麼強壯也早就昏死過去了。

「嗚、咕……」

庵麵無表情地看著身體受著灼傷、撕裂傷甚至還冒起些許白煙的真吾在呻吟著。

「……像你這種貨色,還不夠格要我下手殺你,就留你這副慘狀給京看看吧。——如果那家夥會在意的話,就表示你這像蟲子一樣的家夥還有那麼點存在價值。」

對於已經完全無法動彈的真吾,庵的這一些話可是非常的過份而且是極端地冷酷與藐視。

「……啊,咕。」真吾的淚水從眼角流了出來,但這並不是傷口的疼痛,而是因為實在是太不甘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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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漸漸遠去庵的腳步聲,真吾奮力地想要站起來;可是身體就是不聽使喚。光是要緩緩地匍匐爬行就已經是非常勉強了。

「嗚,草薙學長……」胸口的灼傷磨擦地麵應該是相當疼痛的,可是真吾卻一點痛也感覺不到;然而剛才還火熱的傷口現在則流出了鮮紅的血液,奪走了真吾的體溫,而他的意識也逐漸遠去。「……對」流著大顆的眼淚,真吾顫抖著雙唇。

「草薙學、長……對不起……」才剛爬出那暮色昏沉的小巷,隨即喪失意識昏了過去。

千鶴一邊整理身上的服飾,一邊透過櫃台打電話到京的房間。

「喂、草薙嗎?」

『啊啊……是你啊,怎麼啦?』

「矢吹真吾這個人,你認識吧?」

『真吾?當然羅,他是我的學弟嘛……那小子發生什麼事了嗎?昨天的新聞倒是有提到那小子比賽輸掉的消息……』

對於京這麼輕鬆的口氣,千鶴顯得有點著急,接著以慌張的口吻將它打斷。

「總之!你是認識這個人吧。」

『……是啊?』

「剛剛營運委員會打電話到我這兒,說大約一個鍾頭前有一位十七、八歲的東方少年被送去急診了。」

『什麼!』

「雖然當時尚未確認他的身份,但是似乎有攜帶K?O?F大會關係者的通行證的樣子,……所以我就照會委員會試看看,看樣子似乎是真吾沒錯。」

『怎……為什麼真吾會進了醫院呢?那小子明天不是還要參加季軍賽嗎?』

透過話筒,京反問著。這真是一個令他感到十分震驚的消息。

一邊係上紅色的帶子,千鶴以平靜的口氣繼續說道。

「真吾在今天早上已經被送往委員會所的指定醫院做詳細檢查。實際上,他好像去過醫院。……可是,在回來的路上……」

『怎樣,是意外事故嗎?還是和小混混打架?』

「真象究竟如何我也不太清楚。……可是——」

『可是?可是什麼?』

「他不但全身都是碰傷與裂傷,並且還有很嚴重的燒傷。——相信這應該不是一般的交通事故。」

『————』

京的聲音突然中斷。此一沉默是代表何種意味,千鶴也相當清楚。恐怕在京的腦子裏,無庸置疑地已經浮現出那個男子的臉孔了。

「……草薙,你沒事吧?」

『啊啊……沒什麼。隻是有點……』

「幸運的是,沒有生命的危險。我現在差不多要去探望他了,你呢?」

『既然你都要去了難道我還會說不去嗎。走吧。』

「那麼,就在樓下的大廳碰麵羅。記得要先叫計程車哦」

『知道了。……啊、不對,慢著,紅丸已經去把車子開出來了。』

「準備得很周到嘛。……那麼大廳見羅。」

『嗯。』

掛斷了電話後,千鶴用白色的發帶紮起頭發,隻塗上口紅就離開了房間。

光聽到真吾受傷的狀況,很容易就能想像到一定是被八神庵打敗才會造成這種傷勢。而同樣地既然千鶴可以猜想得到,京一當然也能想到這種情形。

「又是件麻煩事……」

原本毫無關連的真吾遭到庵襲擊一事,勢必進一步加強了京的決心。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令這兩人握手言合了。想到這兒,千鶴的表情便越發緊繃。

乘上無人的電梯後,千鶴一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一邊撫摸著朱唇;電梯下降到途中的樓層時,京也走了進來。的確是一副準備得十分慌亂的樣子;幾乎可說是其注冊商標的短袖襯衫,隻折起來挾在腋下而已。

千鶴思索著要如何打招呼,旋即露出微微的笑容,向同樣心情不佳而陷入沉默的京開口說道。

「你……大概已經睡了吧?」

「……你怎麼會知道?」

京的回答帶著少許的怒氣,千鶴把手伸到他的後腦杓,摸著他黑亮的頭發。

「這裏,睡覺弄亂的吧。」

「別摸啦,像小孩子一樣。」

京輕輕推開千鶴的手,披上短袖襯衫。

而千鶴則收起笑容,尋問沒在房裏的紅丸下落。

「——二階堂呢?」

「他比我先離開房間。到下頭發動車子的引擎去了。」

「車子,是去哪兒借的?看起來並沒有要去觀光的樣子啊……」

「你應該知道紅丸是個愛耍酷的家夥吧?」

京小小地歎了一口氣,並靠在冰冷的牆上。

「他汗流浹背的樣子,我們也沒看過。換句話說,是不想讓我們看到吧……。說來說去,那家夥也是每天都在練習的哦。隻是,為了不讓我們看見,才每天特別大老遠地跑到朋友的練習場去練習。」

「……這還真像他的風格呢。」

在昨個兒的夜裏,與紅丸的對話又浮現在千鶴的腦海裏。這個K?O?F大會可不是一個弱者生存的舞台,隻有最有本事的人才有可能在這裏稱王;而紅丸他也確實是有這樣子的資格。

電梯到了一樓,在電梯門打開的同時,京與千鶴迅速走了出去。

「八神這家夥……」

出飯店時,京的一番喃喃自語,千鶴都有在聆聽著。

「京!千鶴小姐!這裏……!」

在飯店的外頭,紅丸正從一輛黑色的奧迪中探頭出來,向他們倆揮著左手。而在坐進了副駕駛座之後,京歪著嘴唇一副嘲諷的樣子。

「你應該可以做得更好嘛,紅丸。」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本來以為你借的應該是保時捷或法拉利之類;這麼窄的車子,是不是打算要叫一個人趴在車頂上啊?」

「到那時候你當然就是多出的那一個了。——真是的,為什麼你要坐在我旁邊呢?終究陪伴在我身旁的,上等美女還是要比臭屁小鬼合適得多。」

紅丸透過照後鏡瞄了後麵的千鶴一眼,擠了一下眼睛之後就踩下油門出發了。

似乎是在郊外吧,京一行人所乘坐的奧迪飛快地急馳在這條車輛很少的馬路上;

一麵靈巧地控製手上的方向盤,紅丸開口說話了。

「——那、真吾住進的醫院是在哪裏呢?雖然急急忙忙地胡亂上路……」

這個問題,千鶴當即予以答覆。

「和大門所住的醫院是同一家。——路,知道嗎?」

「之前雖然曾經坐計程車去過一次,可是……,怎麼說呢。千鶴小姐,你可以帶路嗎?」

「可以啊。」

紅丸斜眼瞧了京一下,哼了一聲。

「……你看看,這個小子。」

「你這家夥,為什麼罵我?」

一直盯著窗外黑暗中景致的京,則突然被紅丸的這一番話拉回了現實,他回頭望向紅丸以尖酸的口氣說:

「連路都不知道的人,還擺了個臭架子坐在那兒。」

「你這家夥竟然連這附近的的路都搞不清楚?你不是每天都瞞著我和大門偷偷溜出去嗎?」

「又不是跑出去玩。」

紅丸按著自己的太陽穴,吊著嘴角。

「——對了,真吾目前身體的狀況如何,千鶴小姐?」

「雖然發現的時間遲了些而有點擔心,不過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他也意外地強悍呢。——啊,下個岔路向右轉。」

「沒問題」已經習慣了方向盤在左側的車子,因此紅丸駕駛得十分安穩平順。在對麵的車道上完全沒有車子,僅有德國車的低沉引擎聲傳向遠方。

之後——。

京回頭向千鶴望去正想打破這令人難堪的沉默時。

吭康!

「!?」堅固的車體,突然受到了突如其來的強烈衝擊。

「怎麼回事——!?」

千鶴抓住前座的座位穩住自己的身形後,抬頭問道。可是,因為京與紅丸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所以無法回答。

吧喳!

副駕駛座側邊的玻璃窗四處碎散,一隻粗大手腕伸進車內揪住了京的脖領子。

「咕……!」

「京!?」

紅丸雖有瞄見側麵的情形,但苦於要穩住搖晃的車子方向而無法對京施以援手。

千鶴看到了這種情形,便立即打開窗戶將頭伸出窗外。

「——!」

在那兒,千鶴看見了難以致信的景象。

「二階堂!快煞車!」

「嗄!?」

「別管那麼多了,快點踩煞車!把他甩掉!」

「可惡……!究竟要甩掉什麼呀!?」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紅丸還是牢牢地抓住方向盤,猛然地往煞車踏板上踩了下去。

嘰嘰嘰——!

輪胎因急遠刹車而發出巨大的聲響,奧迪的速度也迅速地減緩了下來。隨之,則不知道有什麼巨大物體從車頂上掉落到汽車的引擎蓋上。

「你這家夥……山崎!?」

「和這個小子一塊兒……殺!」

在那兒的,是在昨天的比賽之後就因傷害罪而被逮捕的山崎龍二。在晃動的車體上穩住自己巨大身形之後,便將左手伸進車內抓住京的領子。這真是超乎常人的怪力——以及異常的執著。

「喂,他現在不是應該在監獄裏嗎!?為何這家夥現在會出現在這裏?這裏的警察還真是靠不住……」

紅丸透過車窗玻璃注視著山崎那眯得如針般細的眼睛;對於其中所散發出的瘋狂光輝,感到有些毛骨聳然。在比賽場時,他所表現出的這種偏執就不同於一般。

而山崎的狂氣,特別指向了京個人。

「——在之前的電視轉播上看到你時就對你很感冒了,家夥!」

「咕……!」

嘴邊吐著白沫大吼著,山崎似乎想把京的身體從車子裏給拖出來。

「是在剛才穿過橋下時跳下來的嗎——可惡,怎麼在這個時候冒出來!?」

「二階堂!沒有甩掉嗎!?」

對於千鶴的話,紅丸隻能無奈地回答。

「這根本不可能嘛!這家夥不但力量驚人,同時還抓住了京的脖子!還是把車子停下來吧……」

「那麼就把車子開去冒險島那裏吧!到那裏的話,應該有為了明天比賽所聚集的警衛高手吧!」

「……那麼做的話,不如幹脆就這個樣子衝進警察堆裏或許會好點——」

紅丸皺著眉頭自言自語地這麼說著;不過腳卻再次踩下油門。

「——不過,這個老伯都從警察那兒逃出來要和我們來一場敗部複活賽了。……再一次替五郎討個公道也不錯啊!」

在無視道路速限而持續加速的奧迪擋風玻璃上,緊貼著山崎的臉。紅丸露出無畏的笑容,惡狠狠地瞪著山崎。

「看不到前麵嘍,老伯!」

「咕、嗚……!」

「別得意忘形啦……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