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源每天當然是很忙的,畢竟到了年末,公司裏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經過她的處理,什麼年終總結、報告、核算、考核等一大堆的事情,本來今年的事情就已經夠忙的了,還要來一個明年的發展規劃,真是誰看誰頭大。
蘇源的一日三餐,早上李雨蜀去送,中午李正正去送,晚上鄭碩華去送,他們三個也成了蘇源名副其實的打工人,蘇源見到他們三個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都在懷疑自己的人生是不是就這樣在辦公室裏結束了。
至於大小姐阮墨蕭她永遠是那個最瀟灑的,但是,她放著瀟灑不去珍惜,不去享受,非要給自己的瀟灑套上一個能飛翔的牢籠,最近她把公司年會所有的策劃都推翻了,沒有一個能讓她滿意的。
她感慨“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所以,不知道是經過了一番的深思熟慮之後,還是一拍腦門兒的決定,她向公司宣布,今年公司的年會她要親自出馬,一切人員聽她的調動就可以,沒事的安心工作就行,到時候一定會給大家一個驚喜。
期末考試結束後,陸逢依舊還在天溪村,遲遲沒有動身回曲江的打算,一來,他是在等孩子們考試成績,二來,他是從劉文婷那裏得知了一個消息,他在考慮著自己的決定。
他向劉文婷問過支教老師的事情,劉文婷告訴他市裏每年都有統計,哪些老師支教年限到了要離開的,或者是選擇繼續留下的;哪些是新的,哪些是支教幾年的等等,她們把統計的結果報到省裏,省裏根據各地的統計結果,在統一發布招聘公告或者人事調動。
要是有新的支教老師到天溪村或者是從別的地方調去的,也要等到暑假,一般是在暑假剛開始或者要結束的時候,和現有的老師做一下交接,等暑假開學新的老師就會到任。
陸逢想著,如果過完年他就不來了,這裏的學生怎麼辦?要是走,隻是向市裏打個報告,一走了之就行,還是和村裏也說一下,如果說,他怎麼開口?還是誰也不說,就像當時來一樣,悄無聲息的來了,又默默的走了。
“陸老師。”
他站在還沒有修繕的學校前麵靜靜的想著這些事情,看著山下那三三兩兩的人家,還有那幾頂若隱若現的帳篷,空氣中的風涼爽而濕潤,但已察覺不到寒意,傳來一個聲音打破了陸逢的沉思。
“村長。”陸逢朝著他們迎了過去,在村長的後麵還跟著一個人。
“陸老師,找你幫個忙。”村長走近停下腳步說道。
“什麼事?”
“是這麼個情況。”村長擺了擺手讓跟著他一起來的人靠近了一些,說道:“這位是咱們鎮上六渠村的鄉親,她丈夫叫楊全新,常年在外地幹活,一般一年也就回來一兩次,為了省點路費今年一次也沒有回來,之前他們都是打電話,一個月差多聯係一次。”
“但後來電話打不通了,她就找她們村上的老師寫了一封信想要郵給她丈夫,可是郵了三次全給退回來了,說是沒有找到收信人,這不放假了,她們村上的老師也回家了,後來打聽到這了,想著讓你把信帶到市裏去在給郵一次。”
“鎮上不行嗎?”陸逢聽完後問了一句。
“鎮上一看是這封信不給郵了。”村長解釋說道。
“您好,您丈夫在哪工作?”陸逢想了一下問道。
女的隻是笑著看了看村長,也沒有說話。
“她也不知道她丈夫在哪個城市工作,這有寫的信你看看。”村長把信拿過來遞給了陸逢。
陸逢接過信看著信封上的地址著實讓他感覺意外,說道:“這不是我家嘛。”
村長湊上去看了看,點著頭說道:“這下更好辦了,等陸老師過年回去的時候可以把信順路帶回去,還能幫著找找人。”
“謝謝。”
“和您丈夫在一起的還有其他人嗎?”陸逢問。
“有,不過我不認識,他們都是別的鎮上的。”
“行,這信先放我這了,我回家的時候順路就給您帶去了,見到您的丈夫我第一時間就給鎮上打個電話,到時候在找人通知您。”
“謝謝。”
“行了,信放在陸老師這可以放心了,這次可以直接給你帶過去了,沒別的事就先回去吧,等陸老師回家後來了電話,我在找人去通知你。”
女人朝他們深深鞠了一躬,擺了擺手轉身就離開了。
“她丈夫這樣的,還有其他鎮上一起的,就是去大城裏給人修修路,搬搬磚,弄個水泥沙子,做一點出力氣的活兒,一年也回不來幾次;不像年輕人,去了城裏找個合適的工作能安頓下來,話說話回來,農村裏的年輕人越來越少,慢慢留下的都是老人,農村越來越難。”
陸逢有些惆悵的看著遠處的村莊,也沒有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