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逢轉到重症室後,醫生交代過一些事情就離開了,在門前站著的隻剩下了村長、劉文婷還有鎮上的那兩位領導。
“我還想等著小陸同誌醒來問問他這個事情是個什麼情況,看來一時半會兒不能問了。”其中的一位領導歎氣的說道,“這樣,我先去向上麵彙報一下,看看能不能爭取到一些補助。”
“感謝領導了。”村長說道。
“客氣什麼,人家能來我們這裏支教,教育這裏的孩子,是對我們最大的恩情,出了事情我們必須要負責,那就先這樣,我先回鎮上,你先留在這裏,有什麼事情隨時給我打電話。”
另一個人把要回去的人送了出去,村長和劉文婷還在門口站著。
“劉主任,剛剛醫生的意思是這裏看不好?”等他們兩個離開之後,村長開口問道。
“您叫我小劉就行。”劉文婷說道,“是要轉院,陸老師的昏迷估計是頭部受到撞擊導致的,我們這裏不行。”
“轉院,這能轉哪去?可咋辦。”村長皺著眉頭犯難了。
“咱們坐那邊去說。”劉文婷拉著村長的胳膊坐到了長凳上,“醫生說要去大城市,上洋市、廣圳市,這樣的大城市都行。”
“上洋、廣圳……”村長說著這些地方的名字好像想起了什麼,說著停了一會兒,又問道,“什麼時候能轉院?”
“估計是越快越好,要不然陸老師昏迷的時間長了恐怕是不太好。”
“好,轉院。”村長說著站了起來,“小劉同誌今天晚上就辛苦你在這裏照顧一晚上,我去回村裏拿陸老師的東西,再去湊些錢,明天一早我就過來。”
“叔……”劉文婷稱呼道,“可是……”
“不能留下遺憾,陸老師是我們的恩人。”村長看了看那扇門說道,“我先回去了,你在這裏坐著。”
劉文婷也沒有送村長離開,隻是看著那個有些駝背樸實的背影走出了醫院的大門。
等鎮上的另一個人回來之後,劉文婷告訴他,村長自己回村裏了,她有些不放心讓那個人陪村長一起回去,而她自己是市裏的又在市裏的單位工作,要是陸老師這邊有什麼情況她可以找同事幫忙,這裏也就不用讓他擔心了。
另一個人在了解了情況之後,又向上麵彙報的一下情況,就和村長一起離開了,醫院裏隻剩下了劉文婷照顧陸逢。
到了晚上,不知道什麼原因,陸逢的病情突然加重,被醫生直接從重症室推到了手術室。
“陸逢的家屬去手術室!”
劉文婷正坐在走廊的長凳上休息,聽到這一句聲音她的大腦隻剩下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有想的就跑到了手術室。
手術結束已是淩晨三點多,醫生告訴她最晚必須在早上就轉院,下午還要進行第三次手術,否則陸逢會有生命危險。醫生給了劉文婷一個小時的考慮時間,讓她決定去哪裏的醫院。
要是在一個小時之後劉文婷還是沒有選擇,醫生就會幫助她選一家醫院,並提前聯係好那邊的醫生,也算是盡到了一個醫院的職責。
在這淩晨三點多,安靜且有些冷清的醫院裏,劉文婷獨自麵對如此一個難以抉擇的問題,現在這個時間能去找誰,應該去問誰,她一點目標都沒有,隻是靜靜的站在重症室的門前,臉上留下兩道淚痕。
“裏麵的人是你的朋友?還是你的家人?”
恍惚之間,劉文婷聽到一個聲音在自己的耳邊響起,她扭頭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她的身旁多了一個人,穿的也是住院的衣服,隻是還披著一件自己的上衣外套,腳下穿著一雙灰色的棉拖鞋,銀白色的頭發占據了頭頂的絕大部分,不過打理的很整齊,看起來倒有幾分特殊的氣質和給人一種親切的感覺。
劉文婷輕拭一下自己的臉龐,說道:“是朋友,是來這裏支教的一位教師。”
“哦,那他一定是一位很了不起的人。”
“是的,在地震中他救了很多人,而且,留下來教這裏的孩子讀書寫字,給他們帶來了希望。”
慈祥的老人聽著默默的點了點頭,說道:“做手術的時候,我聽醫生喊他陸逢,是他的名字嗎?”
“是的,陸老師,陸逢。”
“哦,陸逢,很好的名字,他來這裏支教,他是哪裏的人?”
“曲江的。”
“曲江,一個很美麗的城市。”老人若有所思的感慨的說道。
“您去過?”
“去過。”老人回憶的說道,“不應該說去過,是在那裏長大的,不過已經很久沒有回去了,久的都有些快要記不清楚多少年了。”
劉文婷原以為看到了一絲希望,但是聽老人這麼說,一下子希望又遠離了她,她轉向重症室的門的繼續看著裏麵。
“我看你站在這裏很久了,我們坐那邊去聊聊怎麼樣?”老人說話的方式讓一個人找不到拒絕他的理由,或者是說辭,“說不定我能幫到你什麼。”
劉文婷又看了看眼前這個人,同意的點了點頭,朝著長凳走去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