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1 / 2)

常青進門的時候就看見觀青正在寫字。

他寫字的方式與常人不同,看上去頗為怪異,寫上去的東西也是奇怪的塗鴉。不過他麵容冷清嚴峻,讓人不得不懷疑這並非是塗鴉而是定國之策。

見有人進來,觀青立刻停筆,冷聲問道:“有事?”

“主子,司姑娘明兒起可以去聽政了!”常青麵露喜色,“沒想到這麼快做到了,不愧是司姑娘。”

觀青頷首而後吩咐道:“將她周圍的人撤了吧,不必再盯著了。”

言下之意便是他要抽手了。

常青興奮地應了一聲後就小跑著出門,將觀青的囑咐轉述了下去,末了還是自己提筆寫了一張紙條,讓人轉交給司明月。

紙條傳到司明月手上時,她正坐在勤學殿看著公主習字。掃了一眼上麵的話後就將紙條丟進水中攪亂攪散。

下學後她帶著一份竹簡繞小路走進了正德宮的清心殿後堂。

那裏擺著不少書案,還有一些身著青衣的人已經坐在其中,正在侃侃而談。看見司明月過來,不少人先是麵露驚訝,隨後又默不作聲地遠離了她。

這些人是聽坊聽政之人,而清心殿便是朝會之所。

他們將坐在這裏記錄朝會,並且在朝會結束後彙集在前堂幫著皇帝分析朝中大小事情。

司明月見他們麵露嫌棄,於是自己找了一處遠離他們的位置就坐了下來。

此時朝會還未開始,朝臣們也尚未到場,於是不少人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司明月雖然沒有他們說話,但是他們所言之語皆被她聽去,不一會就明白了他們為何排斥自己。

能來聽政的皆是在學識上有所研究之人,他們自認為自己不輸外麵的朝臣,隻是時運不濟,才隻能用這樣的方式參與朝政。

說白了就是一群心高氣傲的家夥,如今看見來了一個年紀小還是女兒身的她心中不滿罷了。

司明月默默聽完了他們的話,一時間百感交集,這世上能以平常心對她之人果然是少之又少。

朝會在內侍一聲“陛下,太子駕到”聲中開始了。

司明月聞言收了心,開始聽著外麵的朝會。

前堂之中,齊帝坐在龍椅上,他前麵是朝臣們已經遞上來的奏章,再前麵便是坐著的太子,最後太子麵對的則是一眾朝臣。

這樣的場景從太子八歲監國到現在已經上演了十幾年,所有人都已經習以為常。

今日朝會的重點是禦史大夫一職人選。

這件事情已經被爭論了很久,其原因在於兩人人選身上。

他們中間一位是郡禦史,姓鄒,負責江南道四府之一的靜安府,推薦他的人是李相。而另一位則是禦史中丞孫儒席孫大人,是季相推薦的。

以往朝堂之上大小事情,若不涉及根本,兩位閣相便默認一般,一人開口,另外一個則緘口不言。然而這一次,為了一個禦史大夫的位置,兩派人馬竟然撕破了臉皮,在朝會之上公然吵吵嚷嚷,你罵我一句我還你十句。

好好的朝會竟弄的跟坊市一般。

司明月聽著半天,實在是覺得頭暈,最後隻能自己提筆在竹簡上寫寫畫畫。

一旁聽坊的人見她模樣,嗤笑一聲後就與身邊人交流起來。

按理說他們是不應該發聲的,但是前堂實在是太過吵鬧,因而蓋住了他們的交頭接耳。

司明月聽著周遭喧鬧的聲音,總算是明白為何自己父親每日下朝回府都顯得疲憊不堪。

在那之後她又廢了好半天勁後終於理清了朝會之上眾人爭論重點:

郡禦史鄒大人在江南道四府之一的靜安府勤勤懇懇五年,頗有功績。而另一位禦史中丞孫大人雖然這些年平平無奇,當論資曆卻是夠了,更何況姚禦史北上之時,禦史台的諸多事宜便是有他負責。

雙方各執一詞,爭論不休,最後又被按下不表。

朝會結束,朝臣散去後,聽坊眾人也來到了前堂,太子也在,他看見人群中的司明月時也有些驚訝。

齊帝坐在龍椅上,看上去有幾分疲憊,也不知是否是因為方才的爭論。

太子坐直了身子,開始詢問:“方才之事眾位學子也聽見了,你們有何看法?”

聽見太子發問,其中幾位躍躍欲試,最後由一位有著桃花眼的青衣學子率先開口,他先是朝著兩人行禮,而後開口:“陛下,太子殿下,任人唯賢,鄒大人這些年在靜安府青名遠揚,又整治吏治,多年前靜安府還是一團混亂,如今在他監察之下已經是井井有條,百姓安居樂業,實為不可得的才德兼備之人。反之,孫大人多年來碌碌無為,不才以為,這禦史大夫一職還是交於鄒大人為妙。”

他剛說完就立刻有人反駁了:“禦史大人北上數月,禦史台多虧有中丞大人這才能一切如常。私以為孫大人完全可以勝任。”

兩人政見向左,心下不快,雖然不能像朝臣一般吵鬧起來,但也是暗下較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