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嫌棄你,三年前也不會帶你回無為宗。”晁季同抿唇解釋道。
這個行為在零露眼中,便是他退後一步。
“沒有就好。”零露長籲一口氣,似乎整個人都因此放鬆下來,對他露出溫和的笑容,“對了,之前我一直有傳音給你,怎麼一直不接?”
“傳音器掉了。”晁季同言簡意賅,他腰間確實是什麼都沒有了,進山之後那傳音器便被他喂了妖獸。
修仙界的傳音器不算便宜,但想到晁季同賊有錢,零露短暫地心疼一秒。
混淆視聽到此為止,她留在木屋的目的可不是為了晁季同。零露開始打量木屋,漫不經心的和晁季同說話。
“大師兄,你怎麼會到這裏來?”
木屋荒廢多年,能在風吹雨打下堅持這麼多年沒腐朽簡直是奇跡。屋內陳設不多,牆壁上掛著一些皮毛,至於她想要找的線索,卻是不知道在哪。
晁季同撚起一枚果幹放進嘴中,輕眯著眼注視零露的一舉一動,眼底有深意,語氣保持不變,語調拉長了些許。
“這間木屋乃無為宗一位前輩所築,我來取點東西。”
無為宗的前輩?零露震驚了,這裏分明是殷離師父的住所……所以殷離的出身竟然是無為宗?
而晁季同所提到的東西,同樣引起了零露的關注。
“為何無為宗的長輩會在雲騰山脈裏有住所,這雲騰山脈不是幾百年前便被玄派劃為所有,不容染指了嗎。”
“你不認識那位前輩嗎?”晁季同忽然說。
零露一愣:“什麼?”
晁季同見她愣住的神情不似作偽,拿起手邊的書放在桌上。
“那位前輩的事在宗門內也不是什麼秘密,我以為你知道。”
“這便是那位前輩所留之物,師妹看看有沒有,若是沒什麼價值就不帶回去了。”
零露先沒有去拿那本書,而是注意到晁季同一連吃了好幾顆果幹。
“大師兄。”她喚道。
晁季同抬眸,零露拿起那本書冊低頭看著,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不要再吃果幹了,我給你弄點熱食。”
“天冷了,吃點熱乎的舒服些。”
零露專心看東西的時候,是不會過多關注周邊的,有晁季同在,她很是放心。
晁季同垂眸看著將手中色澤誘人的果幹送進口中,便沒再動盤子裏剩餘的。
零露在看書,晁季同卻是在看她,那目光有著莫名的繾綣,落在她白淨的臉上,他看了半晌,一時間竟有種陌生的熟悉感湧上心頭。
說他不會管她的是她,如今這般放心地看書的還是她。
這姑娘怎地還有兩幅麵孔,嘖,偏說得都像真的。
看了一會,晁季同支著頭看向窗外,濃鬱而複雜的情緒終歸化為平靜,沉溺於淺眸,思緒翻飛。
雨徹底停了,這時又出了太陽,一束束光鑽進樹林,照進木屋。
淺淡的光芒投在他的下半張臉,鼻側的痣仿佛在發光,側臉的輪廓流暢而立體,一半在光裏,一半在黑暗中。
白衣似雪,氣質若仙,大抵便是這樣的。
零露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副光景,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感慨這痣可真會長。
而桌上那一盤子的果幹,果真沒有再少。
木屋旁邊有個灶台,零露放下書,把做飯用的東西清點好,拿到外。正要去叫大師兄出來幫忙,一轉身便撞到一個硬硬的胸膛。
晁季同伸手拉了一下步伐踉蹌後仰的零露,視線落在灶台琳琅滿目的東西上,徑直走過去。
“我來生火。”
“太好了,我生火不太行,正準備去叫你呢。”零露笑著揉了揉額角,便看著晁季同有些生疏但條理清晰地將火生好,好奇問:“大師兄你怎麼還會生火。”
晁季同出身並不差,在未曾修仙之前,是不會有機會幹生火這種事的。
而自他入無為宗,待遇也很優渥,他一直都是順順利利的,這輩子唯一的坎坷就是二峰這幾個師弟師妹。
“以前學過。”
晁季同沒有多說,零露沒有再問,畢竟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秘密。
簡單的做了幾個菜,零露招呼晁季同用膳,雖然已經吃過,但還是放了個碗在麵前,喝點湯壓壓驚。
一頓飯吃得悄然無聲,將碗筷收拾好後,零露這才和他說起那本書的事。
“裏麵沒什麼有用的東西,不過倒是著重提到了一個困陣,似乎就在這附近。”零露做思索狀,隨即征求晁季同的意見:“我們要去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