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正堂內除了唐文清和夜問心就沒了旁人,唐文清這才發現,他們坐的主位,寬大得簡直不像話,現在兩人比肩而坐居然還有富餘的空間,而且還高,他還行,夜問心的兩條腿根本就觸不了地。
夜問心這麼坐著的確有點難受,所以幹脆盤膝而坐,並向唐文清解釋道,“我國原習慣於席地而坐,後來他國有了高腳的桌椅傳到了我國,倒也風靡一時,這時我又出兵將周邊的國都占了,這高腳桌椅用得就更多了。我也覺得高腳桌椅好些,可我自幼習武常年用調息打坐代替睡眠,總覺得盤膝而坐舒服些,就養成了在高腳椅上盤坐的習慣,於是我日常的座椅就變成這副樣子,連上朝時的禦座亦是如此。”
唐文清點頭,這個習慣夜問心直到現在還保持著,於是又問,“那我現在和心兒共坐於此,實在是大大的不妥啊!”人家這主位原本就是給帝王之尊的夜問心一個人留的。
夜問心不悅地挑眉,剛要提醒唐文清,她要怎樣就怎樣的脾氣,可忽然發現,唐文清嘴角含笑而且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這才明白,原來唐文清是在逗她,於是“切”了一聲後,便轉過頭不再搭理唐文清了,心情卻驀然間好了起來。
不過是閑聊了幾句,聖子等人便再度返回,看得出來他們不僅換了衣衫,還精心打扮過了,雖無脂粉氣,可華麗的衣袍、出眾的容貌、翩然的舉止還是讓唐文清感到爭奇鬥豔。
而且,唐文清還能感覺到,這些人身上的精氣神兒已和在山腳下迎接他們時完全不同了,不僅有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歡愉,還多了些含情脈脈,讓唐文清不由多打量了夜問心幾眼,見夜問心表情依舊肅淡,這才放下心來,可還是有種岌岌可危的感覺。
其他的侍兒都在門外站定,隻有聖子一人走到夜問心麵前盈盈拜倒,“勞聖上久候,請聖上恕罪。”聲音似流泉飛瀑。
“說吧。”夜問心簡單吩咐道,端起了桌上的茶。
“是。”聖子解釋起剛才的事來,他說得非常清楚,不僅過程手段說了,就連背後的動機都和盤托出。
從初遇到最後在尋國的這番遊曆,經過連番的試探後,聖子已認定了唐文清就是仰止乾的轉世,同時他也知道了唐文清夜問心兩人之間的感情和婚約。
想到仰止乾已變成了男兒身,這讓聖子感到很遺憾,但也不是不能接受的,因為聖子以為仰止乾和他一樣,也同樣經過了若幹次的轉世輪回,而且還不像他一樣有秘法有魂燈,出現偏差在所難免,幸好,這個世間男女的身份也不同了。
但這裏麵有一點是聖子難以接受的,那就是仰止乾這一世的愛人夜問心的性格,不僅聖子,就連見過夜問心的林歌等人都一致認為,唐文清對夜問心的“教導”過於到位了,以至於夜問心無論從能力還是心態上來看,都有了女尊國度女子的風範。
假如夜問心不是唐文清未婚妻的話,聖子以及聖府所有人,都會為夜問心叫一聲“好”的,可現在的問題是,唐文清是仰止乾的轉世啊,如果夜問心有那麼一天想要三夫四侍了,這不是讓唐文清受了奇恥大辱嗎?!
而現下看來,夜問心發生這種情況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大了:她有女尊國度女子的心態,還有足夠的能力、名氣、財富,此外,她還很年輕,而且,夜問心現在就已經吸引了很多男人了……
不行,絕對不能讓唐文清和夜問心在一起,聖子早就下定了決心。
但夜問心武功天下第一,又深得唐文清的喜愛且形影不離,聖子不願因此惹唐文清不快或誤傷了唐文清,就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讓他們自己分開。
聖子的第一步行動是先除了夜問心的武功,這對旁人講可能非常有難度,但對來自仰止乾故國又對夜問心所修習武功了解甚深的聖子來說,還是有辦法做到的。
聖子將消除內力的藥分別放在了茶水中、花朵上和燈燭中,這些藥相互混合才有作用,所以起效緩慢,讓人難以覺察,而且隻壓抑仰止乾也就是夜問心的這種武功,對唐文清等人絲毫不造成傷害。
估算著夜問心差不多毒發了,聖府的人就開始進行第二步:讓唐文清和夜問心暫時分開,並且讓夜問心當著唐文清的麵兒舉止失態。這樣,高傲的仰止乾,也就是唐文清,絕對不會允許“不潔”的夜問心留在自己身邊的。
聖子認為在這個步驟中,最難的部分是讓唐文清在眾目睽睽之下有那麼一刻的失神或者說意亂情迷,因為聖子知道,仰止乾的意誌力遠非常人可比,想來唐文清也是一樣的,所以,聖子決定不僅要自己親自動手,還要拿出他的看家本領。
而且,聖子也是有私心的,聖子很希望唐文清能心儀於他,哪怕現在唐文清是男兒身,聖子也不在意,怕就怕唐文清難以接受,所以聖子要充分利用這個機會,爭取讓唐文清能對他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