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剛出口,眼睛都沒掃完全場,一道人影就飄了過來,沒錯,真是用飄的,那紅犼足尖一點地,身形直接升起,就這麼悠悠蕩蕩的飄了過來,就像在身上綁了根繩子吊著一樣,速度不快,還愣是沒掉下來。
他這一手一露,我頓時心頭一驚,別人不一定懂,我卻十分清楚,他這一手叫做一葦渡江,是一門十分高明的輕身功夫,要知道身形移動的速度快,並不算多厲害,人體的極限是很難突破的,快慢之分,其實差別不會太大,也就是一個身位的事,當然,高手過招,一瞬間就決定一切了,所以一個身位往往就可以決定勝負生死。
但速度主要比的是什麼呢?是耐力,你速度快沒關係,看誰耗的久,你能跑五公裏,和能跑十公裏的比,那差距就海了去了,比快還厲害的是什麼呢?就是控製速度,一般人都能做到提升速度,但控製速度,就難了,而且還是在空中一邊控製速度,一邊控製身體的平衡,這就更難了,起碼我就做不到這一點。
那紅犼一見我的表情,就露出一絲得意來,一落地將頭一抬,陰森森的掃了我一眼道:“小兄弟,你覺得我夠不夠格當你的對手?”
我一看明白了,這家夥這是亮堂子呢?什麼叫亮堂子呢?這是江湖黑話,往往都是身懷絕技之輩,一上場一亮相,先不自報名頭,先露一手鎮住對方,顯示出自己的實力,這就叫亮堂子。
當下我立即雙手一抱拳道:“好身手!”雖然是敵對,但對方這一手露的確實漂亮,這一點還是得承認的。
我這麼一說,那紅犼臉上得意之情更甚,手一指青牛白狗道:“杜白狗、宋青牛,和我蔣紅犼是好兄弟,好朋友,和武亮鱗合稱滇南四傑,這個你知道吧?”
我又一點頭道:“知道!”他這麼說話,也是江湖的規矩,師出有名嘛!不是上來就打,先說明關係,再打就順理成章了,沒看出來,這家夥還挺講規矩。
隨即那紅犼就一點頭道:“知道就好,你打了我兄弟,又口出狂言,我對你出手,沒壞規矩吧?”
我再一點頭,也沒廢話,一伸手道:“請!”話說到這個份上,該走的過場都走了,接下來就該動手了。
誰知道我一個請字剛出口,那紅犼忽然就化成了一道紅光,嗖的一下就到了我的麵前,我都沒看清楚他的出手,就覺得一股勁風直奔麵門,想都沒想,立即將頭一擺,同時一拳打出,直打那道紅光。
這是兩敗俱傷的打法,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身法,無從格擋,隻能這樣打,反正你再快,大致身形還是能看見的,你打我一拳,我也打你一拳,就這樣硬挨,我在深山五年可沒少挨楊爺爺的揍,身體抗擊打能力那是剛剛的,就憑紅犼那小身板,我就不信他挨得過我。
還真被我賭對了!
我這兩敗俱傷的打法一出手,紅犼立即收手閃身,一閃就到了我旁邊,依舊是快的我根本看不見的速度,一出手直取我的太陽穴,我直接一翻身跳開,太陽穴可不敢賭,我看不清他要害所在,一拳可能隻會重傷他,可他一拳搞不好能要了我的命。
可身形剛跳開,還沒站穩,那紅犼已經如影隨形一般跟隨而至,一伸手直擊我喉節,這地方我也不敢賭啊!隻好在度閃身跳開,可身形剛落地,那紅犼又追到了,一出手還是不得不躲的要害,隻能閃躲,如此反複,我愣是被打成了海裏蹦,根本就沒有還手的機會。
這時那青牛已經被亮鱗救醒了過來,和白狗他們站到了一起,一見我落了下風,被紅犼追著打,頓時全來勁了,白狗嘶喊道:“老四,弄死這小子!”
那紅犼直接應了一聲,身形依舊如同跗骨之蛆,緊隨在我身邊,招招出手都是要害,我心中暗暗叫苦,這家夥不但速度快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而且十分聰明,我就用了一招兩敗俱傷的打法,就被他看穿了,更要命的是,他追打的我緩不過手的時候,還能不緊不慢的開口回話,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他還沒出全力啊!
就在這時,在我後麵的汪天龍忽然出聲道:“笨蛋,比速度比不過人家,不知道把眼睛閉上嗎?眼睛會欺騙人!”
我一聽頓時一激靈,對啊!眼睛跟不上,可以靠感覺啊!他速度越快,身體移動時的風聲越大,我隻要大概記住他的身高臂長,腿腳的長度,然後就可以依靠他移動和攻擊時帶起的風聲,來判斷他出的是什麼招,攻擊的是哪個部位,我就可以做出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