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色微沉,目光冷冽的瞥了他一眼。

捕快長訕訕一笑,輕輕放下帕巾,他隻是想知道死者的麵容到底有多難看。

晏平瀾知道少女心情不好,很自覺的沒有上前去打擾,退至一旁站定,他害怕聽到少女說,他站的位置擋了光。

其餘捕快很自覺的站在邊上,不再挪動腳步。

宋卿昭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錦繡玉段在燭光下閃耀,發出森森冷意。

忽然,屋內的捕快都覺的,明日再來檢查也行。為何一定要強迫郡主留下一起辦案呢?

“站那邊去!”

宋卿昭對身後站著的男人說。

晏平瀾嘴角勾了下,又往門口退了幾步。

宋卿昭指示仵作照著她說的做。

仵作一一照做,報上來。

宋卿昭根據仵作給出的驗屍報告及現場情況開始了述說,並讓捕快記錄:“屍身呈俯臥狀,頭西腳南,頭朝窗口正向,右臂半舉,手掌握成拳,局部屍體痙攣,目望窗口方向。現場有噴濺式痕跡,有打鬥痕跡。”

“屍身下頜關節破裂,未見角膜混濁,初步斷死亡時間為兩個至三個時辰之間。”

屋內隻有少女微涼的聲音,從語氣上聽的出來,她心情很差。

捕快聽說死亡時間是兩個時辰到三個時辰之間,皺了眉,怔愣的看向她。

這個時辰,好像有點精準!

她是如何推測出的?

晏平瀾站在門邊上,手裏拿著捕快送來的卷宗,他微眯著眼看完,聲音微涼:“看來這兩樁案件是布置已久,煞費苦心的。”

“大理寺閑暇太久,不給你們找點事做,怎麼行呢?”宋卿昭淡淡的說,隨後看向那名捕快:“你相信我說的嗎?”

捕快忙不失的點頭。

宋卿昭看向仵作,“把死者的衣衫都脫了。”

“啊?”仵作呆住了,看向晏平瀾。

晏平瀾的視線從卷宗那裏轉移到她身上,“你想驗什麼?”

“看看死相是否一致,有沒有哪裏遺漏了。”宋卿昭很難得的給出解釋。

晏平瀾盯著她的背影沒有做聲。

仵作沒得到指示站在那裏不敢有所動作。

宋卿昭等的很不耐煩,皺眉看向他:“晏先生,沒看天色晚了嗎?娘親再放心我出來,這麼晚沒回去也會擔心的。”

晏平瀾抿著唇,揮了揮手。

仵作開始動手,先是把死者的衣衫鞋襪一件件除下放在邊上,按照指示,又動手把那些衣衫鞋襪一件件疊好,從頭到腳整齊的放在邊上,待死者身上隻剩下一條絨褲時,仵作僵在那裏,抬頭看向晏平瀾。

院中寂靜無聲,一些年輕捕快的眼睛都不敢抬起來。

現場隻一位女性,那麼多男性看著,這場麵是不是有些尷尬!

晏平瀾深吸了口氣,上前用手遮住了少女的眼睛,指示仵作把絨褲脫下,之後用布蓋上重要部位,這才鬆開了手。

“咳。”仵作表情豐富的清咳了聲,一張老臉隱隱有些泛紅。

“遮掩什麼,身體特征不同罷了。”宋卿昭皺眉瞪男人,一句話說的讓在場的人都不約而同的低頭看向自己的重要命根處,臉色憋紅。

“閉嘴。”晏平瀾嗬斥道,一介女子身處眾多男人之中已夠突顯,還說出這種話來,讓人怎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