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名聲最重。”李勉毫不猶豫道,“平陽名聲,是我皇室名聲,必須要維護,紗瑪此次是不將我西楚皇室放在眼裏。”

不管他心中如何懷疑晏平瀾,在皇帝麵前,都得咬死了是紗瑪。

皇帝點點頭,話是沒錯,可是這其中處理起來細節頗為麻煩。

“不過正如父皇心中憂慮,紗瑪是和親而來,雖然北邦戰敗,但我西楚也需要休養生息,不過此事也不可因此不提。”李勉見皇帝點頭,信心倍增。

他換了一口氣,正色道,“我們不追究是不追究的,但是卻需要讓北邦使團知道此事,不然自己的人被收買,而我們連這樣的事情都查不出來,豈不是顯得太過無能。”

皇帝讚同的眯著眼睛,“勉兒所言有理。”

這種事情有很多個處理選擇,不能說李勉的是最好的,但在這樣的時刻卻是最能彰顯大國氣勢的。

“讓北邦永遠欠著我們這個人情,或許,能夠緩和幾年,不用你們兄弟幾個聯姻,朕心甚慰。”皇帝再壓低了聲音,有了一種和兒子說秘密的小確幸。

一個貴妃的弟弟,犯了事兒處置,他沒有任何感覺,但若是自己兒子,西楚帝總是要猶豫的。

李勉也也低聲音,笑道,“勞煩父皇憂心。”

前麵,父子兩個腦袋湊得越來越近,走在後麵的齊如海笑眯了眼睛。

高處不勝寒,隨著幾個孩子長大,皇帝和兒子是越發的不親近了,各自提防,皇家無情。

其實每每深夜,皇帝又都會想念平凡人家裏的一家團圓,喜怒哀樂。

如今見父子二人靠的如此近,齊如海高興之餘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進了殿內,父子二人低著頭,皇帝好像變身成了一個為兒子事情操心費神的老父親在念叨,“我看你以後也少和那民間女子走動,快到說親的年紀了,你母後定也是為你煩心煩神。”

他希望那個民間女子能夠為西楚做事,可是百般思慮之後,卻不需要一個這樣籠絡了民心的兒媳婦,至少,現在還不需要。

一個民間女子,做王妃,還是差了些身份的。

李勉麵色變了變,他記得父皇之前好像還挺讚同自己和唐晚走動的,怎麼這才過了一夜,就變了?

剛才因為和父皇有些心靈親近的歡喜全然不見,逐漸變成了心如止水的無波無瀾。

他從小就羨慕平陽,家中父母恩愛,隻有彼此一人,平陽亦是掌上明珠,沒有其他的兄弟姐妹爭寵,更不會暗自裏想要他的命。

李勉偏頭偷偷瞄皇帝一眼,見他興致正濃,他也不好破壞氣氛,笑著推脫,“大皇兄都還未曾娶王妃,兒臣不急。”

“老大那副死人臉,有哪家的姑娘願意嫁給他?”皇帝冷嗤一聲,不過神態裏卻是對兒子的關心著急,“一個個的,沒一個省心的!”

這一刻的皇帝,真的就如民間的父親一般,操心兒子的婚事,低聲的抱怨。

李勉喜歡這樣的親近,可是他卻已經給不起真心,大兒子在父皇在心中的意義到底是不同的,即使大皇兄不喜多言,為人冷漠,可是父皇心裏最惦記的依舊是他。

母後從小就說,無需嫉妒,他是嫡子,不需要和一個庶子爭高低,掉了麵子。

“平陽都要說親了,你們幾個做哥哥的卻慢了一步,傳出去也不嫌丟人!”皇帝嫌棄道。

京城貴女,想要嫁進皇家的人數不勝數,光他知道的就有幾個為了有希望嫁進皇家,竟然準備晚兩年再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