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在大理寺斷案多年,見過許多為了一紙家傳藥方什麼的而吵鬧的不可開交,甚至鬧出人命的。

像宋卿昭這樣主動提出要將秘方給人的,卻還是頭一遭。

且不說這東西到底能否被實用,便是平陽郡主這番舉動,都讓他們這一眾老臣汗顏,何況他有預感,這東西一定是有用的。

“自然。”宋卿昭笑著點頭。

腦海中增長的分數值能讓她清楚的感覺到周圍人對自己的那種佩服,臉上的笑容更大了幾分。

她本來也就沒有專利,不過是借取前人的勞動成果而已,何況這東西雖好,可適用的人群也並不多。

在這個時代,外科手術並不算流行,也就隻有上過戰場的神醫敬一才一次又一次的在實戰中磨練出了這樣的本領。

京城裏的大夫郎中多沒有這本事。

杜仲心下泰然了,笑眯眯的,想著平陽郡主都這麼大方了,他這個大理寺卿也不能小氣,笑道,“既然郡主不吝將這手套贈了老臣,老臣就借花獻佛了……”

借著打開手裏的盒子,看在場的幾個仵作,“過來一人來領兩隻。”

幾個仵作心中自然是開心的,檢查屍體,擱著手帕什麼的就會少了些感覺,但是若親自上手,就多了別感染的風險,如今平陽郡主可真是解了燃眉之急。

一個個笑著上前領了東西,“多謝郡主,多謝大人。”

路安看著這和諧友愛的一幕,想到了自家大人,在門口偷偷跺跺腳,然後飛一般的跑會到晏平瀾專用的辦事處去了。

晏平瀾依舊端坐在桌案前,手裏拿著一本卷宗,可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從剛才路安走後,他這卷宗裏的字兒是一個都沒瞅進去。

時不時地抬眸瞥一眼外麵,他就知道,那個女人即使說了不喜歡他,可是被那莫名其妙的東西給控製著,早晚也都是會回來找自己的。

於是晏少卿等啊等啊等,終於外麵響起了腳步聲,他立馬就坐正了身子,正了正脖子,然後裝作是若無其事的翻動手裏的卷宗,餘光偷偷看向門口的方向。

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急,越來越重,是個男人,隻有一人……

晏平瀾的眉頭越重越緊,終於那腳步聲的主人出現了,果然,是路安。

晏平瀾是連說話的心情都沒有了,頭都沒抬一下。

“先生,郡主在驗屍房。”路安喘了一口氣,才開口。

隻是看著無動於衷的人,那股子高興的勁兒以及想要回來和晏平瀾炫耀的心思也都在一瞬間給衝散了。

晏平瀾抓著卷宗的手不動聲色的緊了幾分,淡淡的抬眸掃一眼路安,然後又垂下了眉眼,仿若不經意的隨口一問,“在做什麼?”

路安訕訕一笑,眼珠子咕嚕嚕一轉,放輕了腳步偷偷的又往前走了兩步,看著麵前的男人。

他覺得他家主子是在故鎮定,可是他沒有證據,所以他也不敢肆意開玩笑。

路安如實道,其實也是在是他憋不住了,晏平瀾這麼一問,他當下叭叭的說了起來,“郡主今日來送了一個新鮮玩意兒,說是叫手套,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做的,聽說是能夠抵擋一部分的毒血,不會被感染。”

“幾個仵作大人都十分欣喜,一大盒子,郡主非常之慷慨的送給了杜仲大人,還說之後若是用的合適,就將製作的方子告訴杜仲大人。”

“先生,要我說郡主實在是太大方了,這可比唐姑娘會掙錢還要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