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看著宋卿昭的目光越發警惕,這個女人到底想說什麼,要做什麼?

宋卿昭故意停頓了一會兒,又看了知府大人一眼,才悠悠然開口,“幾位大人既然知道,那為何近些年裏,江淮卻隻是建堤壩,沒有疏通,沒有整治?”

諸位大人,“……”

臉上嘲諷的笑容變得僵硬,看起來,更像是在嘲諷自己隻會說的漂亮。

知府大人心裏那種不好的預感逐漸的顯露了原形。

宋卿昭似笑非笑的看著一群人,“重要的是,諸位大人明明知道如何去做,卻並沒有去做。”

“非但沒有整治,還將西流河岸堵塞,讓洪水隻能從南流通過,加大了南流唯一一條河岸的疏通能力,明明吃不下那麼些水,你們卻不拓寬,隻是一味敷衍的加固。”

“老百姓都能看的出來,這樣是行不通的,偏偏你們在座的各位,自以為是專家能人,卻非但沒有疏通,卻還堵塞了西流河岸?聽聞之前有人想要疏通,到最後那人卻銷聲匿跡,諸位大人難道不該給一個解釋嗎?”

“非但如此,還給了晏少卿一份並不完全的參考資料,抹去了西流河岸的……”

宋卿昭後麵的話也是越說越氣憤,這些人竟是如此猖狂的枉顧認命!

這麼簡單的道理所有人都知道,他們還妄圖瞞天過海?!

真以為別人不說是不知道嗎?

還不是畏懼這群人的因為不敢說!

啪的一聲。

作為走過治水的負責人翟奎猛一拍桌子,肥胖的身子氣吼吼的站了起來,生氣的看著宋卿昭,“宋姑娘,休得胡言!”

其餘人也都算是徹底明白了宋卿昭的這番話,這是在問責他們了?

一個女人,憑什麼敢來問責他們!

有什麼資格來問責他們!

宋卿昭毫不畏懼的挑眉看了過去,輕一挑眉,眸子裏的怒氣還未曾完全散去,似笑非笑,“敢問這位大人,哪句是胡言?”

她雖然是坐著,但是周身的氣場卻波及了全場,讓人不敢小覷。

在座的人都不善的看著宋卿昭,一個小小的醫女,竟然敢指責他們的不是?!

可是……

剛才這位說的那番話,可是晏少卿所暗示的?

不然一個女人,怎麼會知道他們遞上去的資料?

而且還對他們這些年對於水患之事的安排如此清楚。

知府大人秉著呼吸,手握成拳,小眼睛在李勉和晏平瀾身上來回掃視,兩個人一個平靜如初,一個麵含微笑,哪個都沒有太大的變化。

他突然不敢貿然開口。

翟奎被宋卿昭這不卑不亢甚至於能壓過自己其實的話問的越發沒了底氣,哪句是胡言?

你說的每一句都是胡言!

可當著秦王李勉和晏平瀾的麵,他一句都不敢說。

氣氛僵持了下來,微妙又讓人膽戰心驚。

宋卿昭雖然沒有去專門和李勉說的意思,但終究是將一眾江淮官宦的遮羞布扯了下來。

“好了,瀾瀾。”晏平瀾輕笑一聲,他也著實是沒想到宋卿昭竟然如此犀利。

不過,他喜歡。

他笑了抬手握住宋卿昭落在桌麵上的手腕,寵溺的笑了笑,“想來如今已經找到了解決的辦法,幾位大人一定會鼎力相助的。”

隨後他視線掃過幾人,帶著一抹淺笑,似乎是在問,你們會不會鼎力相助?

幾個人一愣,瞬間回神,心裏憋屈又害怕,隻能順杆爬,笑嗬嗬,“當然,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