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晨知道他被嚇得不輕,手指頭輕輕的滑過盒子邊緣,一字一句,字字誅心,“這晉王樽仿的很完美,無論是從做舊手段,還是包漿,都是十成十的完美無懈。”
“小姑娘你何出此言?”李洪被嚇得滿頭大汗。
顧一晨的手停在了三足上,平平整整的足底屹立不倒,她道,“野史有記載晉王身患何疾。”
李洪聽得一知半解,“不是說他眼睛不好嗎?”
“是,眼睛很不好,晉王是有很嚴重的鬥雞眼,他看到的東西和我們正常人看到的不再同一水平線上。”
李洪恍若被一棍子敲重了頭,這下子連動都不敢動一下了。
顧一晨將金樽拿出盒子放在了桌麵上,“我說過了晉王樽是晉王親自設計親自監督完成,所以當時有個一名窯工含糊不清的記載,晉王執意將足底設計成兩高一低。”
李洪有些坐不住了,手腳開始顫抖。
顧一晨指著其中一隻酒足,“真品在連接鳳尾的那一隻杯足上會稍稍偏短,並不影響盛酒,但一旦放在平整的地方,一看便知真假。”
李洪低著頭,整個人都沉溺在迷惘中,他不知道野史記載,也不知道晉王樽還有這一個典故,隻知道這是國內目前最德高望重的專家團隊親自承認的真品。
可是,現在呢?真品是假貨?
顧一晨目光如炬的盯著那製作的完美無缺的晉王樽,上麵似乎還沉澱著歲月的痕跡,隱隱約約的暴露出了一個可怕的秘密。
程景祁如果壟斷了整個鑒寶市場是個什麼可怕的後果?
到時候隻要他一句話,無數的古玩愛好者必然前赴後繼的跳進來!
“小姑娘,我是真的沒有想過這東西會是仿品。”李洪的聲音都有些顫抖,應該是還沒有恢複過來。
顧一晨似笑非笑的搖了搖頭,“沒有人會懷疑他林相尹的嫡傳弟子,畢竟他是唯一一個被她承認的弟子。”
李洪吞了吞口水,有個很可怕的念頭,他小心翼翼的問著,“你說程景祁會看出來這些東西是假貨嗎?”
顧一晨沉默了,她不能說實話,但也不屑說假話,這似乎是一個不需要答案的問題,也是一個不能有答案的問題。
李洪大概是想到了什麼,同樣的保持了緘默。
顧一晨站起身,“我先走了,這東西你收好吧。”
李洪歎息的將盒子隨意的放在了桌上,顯然是沒有了之前的謹慎小心。
出了‘百年老店’,天色變得有些陰沉。
顧天賜憋了一路上的話,卻每每話到嘴邊又被迫咽了回去。
顧一晨走上了馬路牙子,回了回頭,“大哥,你有話就說,我真怕你把自己憋出內傷了。”
顧天賜傻笑一聲摸了摸自己的頭,“一晨啊,你是怎麼懂得這些東西的?”
“接觸多了,就學會了。”顧一晨踢了踢腳邊的石頭,隨後掏出口袋裏的那枚古幣,她道,“大哥,你猜猜這東西值多少錢?”
顧天賜是憨厚老實的人,他搖頭,“我猜不出來。”
“看到你前麵的那一片爛尾樓沒有?”顧一晨突然調轉了話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