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深,昏暗的老街區偷偷摸摸的走來一人。
男子謹慎的張望一番四周,隨後不露聲響的進了路邊的公共電話亭,他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張寫上了電話號碼的便簽紙,瞻前顧後確信沒有人注意到鬼鬼祟祟的自己之後,撥出了號碼。
電話鈴聲響了十幾秒左右,一道低沉又有些不耐煩的聲音從聽筒內傳來,“幹什麼?”
“是彭經理嗎?我是托顧一晨小姐來找你的。”男子自報家門。
聽筒內的聲音倏地戛然而止。
男子疑惑的拿開了些許電話,眉頭微不可察般皺了皺,他不確定的再問了一句,“是彭經理嗎?你有聽見我說話嗎?”
“這大晚上的她讓你找我做什麼?”對方突然問了一句。
男子麵露喜色,忙道,“她昨天放在你那裏的東西讓我取回來,事態緊急,現在就要。”
“這可是晚上,有什麼事不能等到明天再說嗎?”
“顧一晨小姐非常著急,需要立刻取回來。”
“可以,你現在在什麼位置?我拿過來給你。”
男子顯然是沒有料到事情會這般順利,喜不自勝道,“我在老街區街頭。”
“等我半個小時左右。”閻晟霖放下了手機,坐在床邊,手指頭一搭一搭的扣著手機上凹凹凸凸的數字鍵。
夜風瑟瑟,突然起了一陣陰風,吹來一張被人隨意丟棄的報紙,報紙起起伏伏,最後落在了馬路牙子邊。
男子左右張望著,時不時會看看時間確認一下過去了多久,似乎時間越接近,他越是止不住的心跳加劇,那是一種本能的期待,更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激動。
一道遠光燈從街口處駛來,不過眨眼間便是抵達了男子身前。
男子下意識的閉了閉眼,抬起手擋在眼前。
閻晟霖打開車門,打開打火機,點燃嘴邊叼著的香煙,就站在車旁,雙目一眨不眨的打量著這個一看就是賊頭鼠腦不安好心的家夥。
男子適應了光線,保持戒備的盯著一聲不吭的高大男子。
閻晟霖有一米八八,身體強健魁梧,光是看那健壯的胳膊,都能給人一種一拳頭就要被他打死的即視感。
男子隱隱約約的覺得自己可能上當了,掉頭就跑。
閻晟霖沒有追上前,而是慢慢悠悠的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看似隨手一扔,卻是好巧不巧的落在了男子的膝蓋上。
男子疼的往前一趔趄,重心不穩的跪在了地上,滿目驚恐的回頭瞪了瞪走過來的家夥,心裏一陣陣發怵不安。
閻晟霖吐出一口煙圈,心平氣和的說著,“是你自己交代,還是我用自己的手段逼你交代?”
男子低下頭,沒有說話。
閻晟霖嘴角叼著煙,雙手來回的捏著指骨,哢嚓哢嚓的骨頭交錯聲被放大在午夜裏,讓人莫名的有些不寒而栗。
男子依舊保持著沉默。
時間一分一秒彈指即逝,天邊漸漸開始泛起魚肚白。
顧一晨聽著門外傳來稀稀疏疏的腳步聲,倉皇的蹲回了牆角,距離那個男子離開已經有兩三個小時了,怎麼還是這般的風平浪靜?難道是他察覺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