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父目不轉睛的盯著她手裏的東西觀察著,“你怎麼知道這玩意兒很值錢?”
“漆器這類工藝品詳細的話得分成七八類,一色漆、戧金漆、罩漆、雕漆等。”
“那你手上這個又是什麼?”
顧一晨指著上麵的紋路,“這是雕漆,雕漆工藝又得細分為剔黑、剔紅、剔犀、剔彩。”
顧父聽得雲裏霧裏,但就覺得女兒說的好有道理。
顧一晨見著一竅不通卻又聽得認認真真的父親,繼續道,“眼前這件飾品就是剔紅,剔紅是用籠罩漆調銀朱,在漆器胎骨上層層積累,到相當厚度時,用刀雕刻出花紋的做法。”
顧父伸長著脖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緊盯著女兒的手勢方向。
“從剔紅花紋刀口的斷麵,有時可以看出試漆的道數,但不容易數的精確。明清時期,剔紅有的漆層道數較少,也有多到五六十道乃至百道以上的。”
顧父還真是老老實實的去數了數,結果眼花繚亂的選擇了放棄。
顧一晨忍俊不禁道,“每道漆層的厚薄,各器都有差別,因而古代剔紅實物,厚薄很不一致。明代雕漆,尤其是明早期的雕漆,花紋尚肥腴飽滿,漆層薄了是刻不出來的。漆層厚,費工費料,速成求售的製品是不可能出現這般完美的形態。”
顧父連連點頭,好像聽明白了,又好像壓根就沒有聽明白,隻知道一味的盲從。
顧一晨將盒子平整的放在桌上,“爸,您知道我剛剛說了什麼嗎?”
顧父搖頭,又急忙點頭,最後傻傻一笑,“你說的太快了,我聽過就忘了。”
“你們不需要知道這東西是什麼東西,隻需要明白一點,它的價值不是一個小小的兩室一廳可以媲美的。”
顧父恍然大悟,“難怪你答應的那麼爽快。”
“任何有價值的東西要落在真正識貨的人手裏才能發揮它最大的價值,如果落在沒有眼力見兒的人手中,不過就是一文不值的地攤貨罷了。”
顧父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家閨女,疑惑道,“你是怎麼懂得這些的?”
顧一晨直接忽略這個問題,將盒子裝好,轉移了話題道,“這算是爺爺留下來的唯一遺物了,咱們就不賣了。”
“好好好,一晨說什麼就是什麼,不過你大哥的婚房——”
“一個小房子而已,改明兒我給他重新選一個大一點的套房。”顧一晨說的雲淡風輕,好像她口中的房子不是價值幾十萬甚至幾百萬的東西,而隻是一個隻需要一兩塊就可以買到的便宜貨。
哈哈哈,好猖狂的口氣啊。
“對了,你同學的爸爸呢?”顧父這才發現家裏少了一個人。
“突然來了事,已經回去了。”顧一晨解釋道。
“讓人家來做客,還讓人家看了咱們的笑話,話說他看著也不是特別老,這得十幾歲就生了孩子啊?”
“可能是年少輕狂不懂事,不怪他,誰沒有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時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