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對方真的如她所說，並不是他的蘇蘇，他的蘇蘇就算再怎麼生氣委屈，也從來都不會用這種冷到骨子裏的眼神看著他，也從來不會對他釋放出如此淩厲的惡意和厭惡。
對，沒錯，亞伯拉罕說的對，他一定是認錯人了。
“抱歉，埃米亞小姐，的確是我認錯人了，給你造成不必要的困擾，我很抱歉。”
程靳琛有些狼狽地別過頭，下意識地避開了葉紫蘇看過來的視線，道歉的話在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脫口而出。
葉紫蘇聽到這話，忍不住詫異地挑眉，她眼神落在男人身上，當然也注意到了對方在刻意回避著什麼，霎時間，眼睛裏麵飛快閃過一絲嘲諷。
從前，自己百般討好，卻受到男人的各種折辱和誤會，後來有些事情，明明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做錯了，卻從來沒有想著要和自己道歉，說來也真是諷刺。
她現在隻不過是換了個態度而已，他卻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再也沒有之前的高高在上，盛氣淩人。
說到底，不過是犯賤而已，從前的葉紫蘇是，現在的程靳琛也是。
思緒飛速地在腦海中過了一圈，葉紫蘇神色淡淡地回複了一句“沒關係”，之後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總經理辦公室，任由程靳琛一個人坐在那裏，盯著她漸漸消失的背影，逐漸看癡了。
亞伯拉罕一隻手撐著下巴，從頭到尾看完了全過程，他忍不住詫異地挑眉，十分意外葉紫蘇的反應，很快，他眼底閃過一絲興味，對葉紫蘇的興趣越來越濃厚。
原本以為，對方是一隻外柔內剛，又漂亮至極的金絲雀，現在看到，葉今天的反應倒是讓他大吃一驚，說起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對方這麼咄咄逼人的樣子呢。
那種純粹的鮮活漂亮，讓人忍不住想要牢牢抓在手心裏麵，再也不放開呢。
想到這裏，亞伯拉罕唇角勾起，臉上的笑容愈發深刻了。
程靳琛魂不守舍地離開彗星集團，重新回到了酒店，他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不自覺的回想起早上出門的時候，他焦慮緊張，又格外期待的心情，眼睛裏麵忍不住閃過一抹自嘲之色。
他冷著一張臉，麵無表情地脫下西裝外套，狠狠扔到旁邊，之後又走進浴室，沒有意識一般地坐在浴缸裏麵，打開花灑，任由冰涼的水流劃過他的臉頰，甚至將他的衣物都徹底浸透。
怎麼會變成這樣……
程靳琛仰起頭，死死地閉上眼睛，腦海中，剛剛結婚的時候，葉紫蘇溫柔體貼的樣子，情動時分羞澀中又壓抑著熱情的樣子，還有知道自己懷孕之後，明明很高興，卻又顧忌著他的情緒，偷偷地看向他的樣子反複交替，像是幻燈片一樣不停的在男人眼前播放。
不自覺地，程靳琛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愉悅的弧度。
但是這些最終，卻都變成了剛才在辦公室的時候，那個叫做埃米亞的女人冷冷的指責和明確的厭惡。
不，這不是真的！
程靳琛猛然睜大眼睛，雙目無神地盯著天花板，兩個漆黑的瞳仁沒有一絲焦距，也許，他可能真的弄錯了，埃米亞的確不是葉紫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