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陽循著白光的方向側頭看去,隻見一男一女立在不遠處的房頂,他們皆是一襲白衣,男人相貌英俊,豎著銀色發冠,目若朗星。他將折扇在手掌上拍了拍,對著女人笑道:“看來這邪祟是急了,昨夜被這小家夥傷的如此之重,今日便來奪他的龜甲殘片。”
她清雅秀麗,眉宇間冰冷異常,約摸二十來歲,烏黑的秀發隨風輕舞,腰上係著一枚銀白色的小鈴鐺,她神色淡漠,緩緩張口,道:“走吧。”
話罷,她便踏著屋頂縱身離去,裙擺間銀鈴輕響,如置煙雲,似真似幻。
孝陽回過神來,怒聲問道:“二位憑甚代我行事!?”
可那二人卻不予理睬,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此刻的大街上,隻有孝陽一人,寂靜無比,他滿眼怒火的盯著奢比屍麵目全非的屍首沉默半晌。
奢比屍耳間青蛇早已隨著它沒了生氣,孝陽將其撤扯下,隨後捂住抓傷,搖晃著回到住處。
他咬緊牙關將特質金瘡藥塗抹在創口上,包紮好後,躺在床上,折騰兩夜,身負重傷的他早已是疲憊不堪,很快便倒頭睡去。
第一抹陽光照射進孝陽屋內,他緩緩睜開眼睛,看著自己身上的創口已開始愈合,滿意的點了點頭。
從小孝陽的體質便與他人不同,每次創口愈合總是出奇的快,他著衣下床,忽然聽見樓下人聲鼎沸,吵鬧不停。
“大清八早那麼吵?”
帶著疑惑,孝陽朝著樓下走去,剛到客棧門口,就被一群人圍住,那群人滿眼好奇的打量著自己,他們手裏提著不同的東西,有的提著雞,有的提著水果,有的提著蔬菜……
見此情形,孝陽被這群人有些發懵,在一片吵鬧聲中,他勉強聽清了一兩句。
“就是他,他殺了奢比屍!”
“對對對對對!”
此時,一個滿臉橫肉的人從人群中擠到了孝陽身前,他對著孝陽嬉笑道:
“昨日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你別忘心裏尅。”
孝陽定睛看去,原是昨日兵器鋪對自己言語輕蔑的老板,他眉角一挑。
“喲~”
“怎得?老板想通了?願意劍換破手了?”
那老板聽後仍舊笑顏不減,他將抱在懷中的數把好劍呈在孝陽身前,道:“你除了奢比屍,護了我們周全,大夥高興,這些個劍都是我店裏上品,俗話說寶劍贈英雄嘛!還望笑納。”
孝陽聽後心中卻有些苦悶,他搖了搖頭道:“非也非也。殺了奢比屍的可不是我。”
老板指著身後一個身形消瘦的中年男人。
“你可別謙虛了,打更劉可都看見了,是你和那奢比屍打的風起雲湧,有來有回,最後拳化白光,一擊便結果了它。”
“我也是親眼看見那邪祟屍首的。”
打更劉不停的點頭,人群中也有幾人傳來了附議。
“對啊,我昨夜我聽見響動,從門縫望去,可看的清清楚楚,就是他!”
孝陽正欲解釋,老板卻忽的將幾把劍一並塞入孝陽的懷中,道:“昨天的事,你就別往心裏尅了,收下吧。”
孝陽看著懷裏的劍,有些歡喜,他將劍夾在腋下,拱手對老板道謝。
“做工確實不錯,我正愁行踏江湖沒個好劍傍身。”
“那便恭敬不如從命!”
那群人見孝陽收下劍後,便一窩蜂的向孝陽塞東西,片刻之後,孝陽左手提著兩隻雞,右手抓著兩隻鴨,腋下夾劍,頸間掛著一串大蒜,懷中塞滿了各種蔬果,艱難上樓……
剛過二樓拐角,一聲清脆傳了過來。
“撿便宜的功夫不錯嘛,少俠~”
孝陽尋聲看去,隻見一女孩歪靠在過道內,十六七歲的模樣,長發披肩,著一襲金邊白衣,襯著輕紗,頭發上束了條金帶子,頸間係著一個精致的月牙吊墜。
那姑娘眸子晶亮,明淨清澈,燦若繁星,她戲謔地看著孝陽,懶洋洋地笑。
孝陽目光與女孩相觸,那彎月一般的眼睛下下地眨著,仿佛那靈韻也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