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慧將臉扭到窗外去,看著鄉下美麗的風光。她怎麼也想不通,好端端的一次出行,怎麼會碰上這樣的無賴。

"你叫田會?姓田?"

"……"你才姓田,你全家都姓田。

"我叫蔣誌貴。你記好了!"

"……"到底誰有興趣知道他的名字?

"甜慧,你分在哪個醫院?跟的哪個軍區的醫生?說來聽聽,說不準還是我認識的。"

"不要叫我甜慧,我們沒那麼熟!叫我陸醫生!"她板著臉,一字一句的糾正。

"啊……原來你姓陸?陸甜慧?"

她頭痛。

這家夥會不會抓重點?

"陸甜慧,我記得你了!"

一直就記得!

縱然。這麼多年,這個名字徹底消失在他的生命裏,可是,他的記憶裏,卻也從不曾忘記過。

……

記憶被突然拉了回來,看著病床上的人,蔣誌貴隻覺得眼圈酸脹難受。

握了握她的手,終究,還是鬆開。在情緒失控前,大步走出病房。

病房外。葉果還在等著。

蔣誌貴的情緒還來不及收斂,就撞見了葉果。她溫婉一笑,隻當做沒有看見。

他卻是很大方,溫和笑開,"能陪我走走嗎?"

"當然可以。"

蔣誌貴領著葉果並肩走著。

"這家醫院無論是軟件還是硬件設施都不行。"蔣誌貴環顧四周。仔細打量著醫院的環境。院子裏,有各種病人和家屬來來往往,一點都不清淨。

葉果認同的頷首,卻也無奈。

這些年的積蓄並不多。在病情還沒確診前,隻敢將錢小心翼翼的捂著,以防後續治療資金跟不上。

"我和軍區第一醫院打過招呼,已經空了床位出來,明天就搬過去。如何?"

軍區醫院?

葉果愕然。

那裏進出的都是高官子弟,普通老百姓是進不去的。

"不單單是環境比這好,而且對於胰腺這方麵的研究,那邊有個老教授是非常有名的。我已經打過招呼,給甜慧……"說到這兒,他語氣突然頓了一下,看了眼葉果,到底還是改了口,"給你母親當主治醫生是絕不會有任何問題。"

那麼好的地方,既然能進,葉果當然不想推托。她何嚐不想給母親更好的環境?

可是……

現實問題卻也不得不考慮。

"能進軍區醫院當然是最好的,隻是,費用的話……"

"軍區醫院是什麼地方?費用當然要比外頭這些醫院低得多。"

"真的嗎?"葉果欣悅,"那一會等媽醒了,我就勸她。"

"嗯。"蔣誌貴頷首,沉吟了下,又提醒一句:"你媽是個精明的人,對軍區醫院熟悉得很。回頭問起來。就說是蔣楠或者阮鋒的安排。"

葉果看他一眼,"您不希望她知道您來過嗎?"

蔣誌貴頓住腳步,負手而立。沒有回她的話,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這麼多年,你媽可曾提起過我?"

低沉的嗓音裏,到底還是掩不住那份隱隱的期盼。

並不想讓他失望,可是,葉果又不得不說實話。

搖頭,輕語:"如果不是您今天來,我也不知道原來您和我媽是老朋友。"

蔣誌貴苦笑,"也對。你媽一聲不響離開那麼多年,恐怕早將我忘得一幹二淨。"

看著他失落的神情,葉果想安慰兩句。可是,這些都是長輩們的事,作為晚輩的終究是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