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他著急的樣子，葉果心裏亦不好受。
"不好意思，我手機出了點問題，所以電話一直打不通。"她找了個很撇腳的解釋。
"還好隻是手機出問題，不是人出問題了。"馮九邊說，邊掏出手機來，"喏，二少又打電話來了，你自己和他說吧。"
不等葉果拒絕，馮九已經將手機貼到了她耳邊。
還沒回過神來。那邊，蔣楠的聲音已經傳進了耳裏，"怎麼了？才走一天，就開始不聽我電話了？"
語氣低沉，有著明顯的嗔怪。
可是，那份憂心偏偏又那麼明顯，掩蓋不住。那一下，像是一根針，將葉果心裏的氣球一下子就刺破。漫天的酸澀無法再壓縮，全數跑出來。鼻尖一酸。眼圈就紅了。
不敢讓馮九看見，隻低下頭去，將手機接過。好一會兒，才盡量平靜的開口："我沒事……隻是手機壞了，電話一直都沒辦法打通。"
她找了個借口。
"為什麼不用其他電話打給我？"蔣楠並不是那麼好唬的人。
葉果緊了緊手機。吐口氣，像是要將胸口憋著的氣息全部吐盡。
"我媽……又住院了。"
語氣，還是掩不住低落。
蔣楠憐惜的問："現在情況怎麼樣了？病情穩定了嗎？"
"剛穩定一點。所以，這幾天我可能又要請假了，我想抽時間陪著我媽。"
"這是當然。"蔣楠道："公司那邊我會幫你搞定。"
他頓了一下，又開口，語氣鄭重，"小果，過幾天我回來，希望能去醫院看看你媽媽。我想時間差不多了。"
葉果一聽，心緊得發痛。幾乎是立刻搖頭，拒絕了他，"不要！蔣楠，別來刺激我媽了，她現在真的一點刺激都不能受。"
"所以，我們之間的事你打算瞞她一輩子？"他明顯不滿。
葉果的神經像是被一把電鋸不斷的來回拉扯著，扯得她每一根神經都鑽心的痛。虛弱的靠在牆上，她咬了咬唇，一會兒才開口："蔣楠，我們不談這個問題，好不好？我累了，今天想早點休息。"
她的虛弱，太明顯不過。
蔣楠有些惱自己這時候不能陪在她身邊，自然不忍和她多糾纏，隻得應了她的話。
……
掛了電話。他的聲音消失在耳畔，葉果心頭便覺得空落落的，握著電話久久都沒有動靜。
馮九喚了她好幾聲，她才迷茫的回過神來，後知後覺的將手機交還給他。
"你沒事兒吧？"馮九擔心的看一眼她蒼白的臉孔。
葉果勉強笑了笑，"沒事，這麼晚麻煩你跑一趟了。"
"不麻煩。不過，你還是趕緊開機吧，不然，指不定明天我又得跑一趟了。"
葉果頷首，也沒有再留馮九。
重新回到屋子裏，看著整個空蕩蕩的房子，心裏也空蕩蕩的痛。
陸甜慧在醫院住了三天。
她思緒不算很清明，迷迷糊糊間仿佛有見到蔣誌貴，恍惚覺得他低頭在自己耳畔說著什麼。她很努力的想要仔細去聽，可是，一醒來，那個人便再也不見。
她知道，自己又在做夢了。
也許，離去期已經不遠了……
不然，不會反反複複夢到那個人的。
三天後，勉強能起床了，她便執意要回家。
兩個女兒都拗不過她，隻得順從她的意思。
"媽，這是我剛熬的粥。我喂您喝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