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能擅自做主呢!"葉雨趕緊打開電腦,彈開對話框來。果不其然,葉果已經替她改變了主意。
"對不起,姐,我隻是不想你給自己留遺憾。"葉果道歉,可是,她一點都不後悔這麼做,"我知道你想去,我也知道你為什麼會猶豫。因為我,是嗎?"
葉雨還看著屏幕,聽葉果這麼說,她神思頓了一下。沒有轉頭。嘴上卻說:"誰說因為你?我隻是喜歡這裏,不舍得走。"
葉果笑,"你放心去吧。就和你老師說的那樣,我都是成年人了,自己能照顧好自己。"
葉雨這才轉過臉來,"媽剛走,而且……你情緒還不太穩定……"
一連串的打擊剛過,現在對葉果來說無疑是最難過的時候,如果這時候連她這個當姐姐的都走了,丟下她一個人的話,可想而知,日子會有多孤單。多辛苦。
"我真沒事。"葉果牽住葉雨的手,看著兩人又重新緊纏在一起的手指,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欣慰。
她歪頭看著葉雨,微微笑開,笑得淚光閃爍,"姐。我本來以為我們兩個可能真的會被那根刺刺一輩子……可是現在我知道了,你還是葉雨,嘴硬心軟……"
葉雨也紅了眼,恨恨的掐了她一把,"冤家!"
葉果笑,"以後你去了弗羅裏達,也別太想我。我最近也有意向去紐約學金融,一旦考上了,我也會去美國。到時候,我們雖然不在一個城市,可是,至少我們還在一個國家!"
"當真?"葉雨怕她唬自己。
"比珍珠還真!"
"你舍得這兒?"這話問出口,葉雨又覺得自己不該問這樣的問題,忙又自己補上一句:"如今就剩下我們兩個了,還有什麼舍不舍得的?"
可不是?
連媽媽都走了,姐姐也會離開,這座城市對於她,除了傷痛以外,又還剩下什麼?
葉雨的行程很快確定下來。
葉果送她走的那一天,兩個人在安檢口抱頭痛哭。葉雨再三叮囑她要去學校遞交報考紐約金融學校的事,她一聲聲的應了。
從機場回家,一雙眼紅得像核桃一樣。
到小區樓下的時候,正努力做著心裏建設--從最初滿滿當當的一間屋子,直到此時此刻,房子裏隻剩下獨身的自己,要接受這樣的事實是需要勇氣的--一抬頭,卻見蔣暮正站在樓下。
他也見到了她。
"正要給你打電話。"蔣暮說。
"有事嗎?"葉果走近了,問。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蔣暮看了她兩眼,她眼裏的悲傷那樣濃鬱。這個葉果已經再也不是過去那個葉果了。
心裏難受,他別開臉去。故意裝作輕鬆的樣子,攬了攬她的肩,"走吧,一起上去。咱們聊聊天!"
……
葉果開了門,讓蔣暮進來了。
即便有蔣暮在,整個屋子也還是那樣空洞,異常的安靜。
"你坐吧,我給你倒水。"
她說了一聲,從廚房倒了水出來。蔣暮接過水,擔心的連連看了她幾眼,"姐走了?"
"嗯,剛走。"
"那……以後你一個人住?"
葉果喝了一口水,才點頭,"當然。"
蔣暮皺眉,"你現在是孕婦,一個人住很危險。"
危險?
可是,那又如何?
如今,她隻剩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