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豐這才進來,看到他們緊緊相擁的這一幕,先是愣了一瞬。而後才輕輕走近,也不敢說話,隻打了個手勢示意要將他扛上床。雅情也想他能睡得更舒坦一些,便點頭允了。阿豐這才過來,小心翼翼的搬了他到床上。
離了雅情,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雅情就坐在床邊,怔忡的看著他,一步都不敢走動。生怕他再出什麼事。
阿豐望著這一幕,也不由得有些動容。推門出去了,一會兒,又倒了杯水,拿了紙巾進來。
他將水遞給雅情,"先喝口水。"
"謝謝。"直到現在,雅情的聲音還在顫抖。她一手緊緊捧著水杯,一手伸過去,緊緊握住他的大掌。他的掌心,幾乎沒有溫度。涼得讓人心驚。
"宋秘書,喏,擦擦眼淚。"阿豐將紙巾擱下,又比了比自己的嘴角,同雅情說:"還有這兒。有點血跡。"
雅情順著他的指示,探手去碰。才發現自己的唇,居然破了一塊皮。
一定是剛剛那番激狂的吻裏,被他不小心磕破了皮。雅情也沒怎麼在意,隻抽了紙巾默默的替蕭錦羽擦臉上的冷汗。阿豐倒的那杯水,也被她用來點在他幹裂的唇瓣上。
"錦羽,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能有事……"她撥開他額前的發絲,俯首在他跟前,喃喃自語。希望,他,真的可以聽見!
可他無法回應她,隻是,下意識緊了緊她的手指。
雅情知道,他聽得到。他都聽到了……
她安靜的坐在休息室裏,不知道坐了多久。漸漸的,居然趴在他身上睡著了。
……
雅情模模糊糊間覺得顛簸了下,她猛然間睜開眼來。
"錦羽!"居然是下意識喚這個心心研研,即便是夢裏也在念叨的名字。
"不用擔心,蕭總他已經沒事了。"回應她的,不是蕭錦羽,卻是阿豐。雅情驚訝的看著他,這才注意到自己居然是坐在車內的。窗外,天色已經完全暗了,街燈荒涼的從旁邊緩緩退後。繁華都市裏的霓虹,也漸漸閃爍起來。
居然就到晚上了?
"我怎麼會在這兒?錦羽呢?他怎麼樣了?"她驚訝不已。一連串的問題砸過來,清楚的泄露了她此刻的擔心。
"蕭總讓我送你到家。"阿豐隻是簡單的回答這個問題。雅情心底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那他呢?他在哪?"
"蕭總醒過來後,已經沒事了,便按照行程繼續出差。"阿豐解釋。
"出差?"雅情瞪大眼,"你明知道他身體那麼差,你怎麼不阻止他?"
阿豐無奈的歎口氣,"你應該知道蕭總是什麼脾氣。總裁要做的事,基本沒誰阻止得了。當時要是宋秘書你醒著,可能還是有可能。"
雅情又急又氣又心疼,他怎麼就這麼能折騰?!這麼不懂得珍惜自己!難道,他都不知道還有很多很多人關心他,擔心他嗎?
"他去哪出差了?我過去找他!他怎麼能這麼對自己?"雅情說著,語氣不由得有些哽咽,更是惱火。
阿豐一見那些眼淚,連忙安撫:"你先別急。總裁這會兒已經上了去英國的飛機,聽說他父母現在也都在那邊,所以,會有人照顧替你照顧他的。"
他去英國了?
雅情一愣,繼而,頹喪的靠回軟軟的座椅裏。
隔著大洋彼岸,她突然覺得自己一顆掛念的心,變得無處可依。空蕩蕩的,就懸在空中。
"為什麼他連走都不叫醒我?"她落寞的喃喃,垂下失望的眸子。極輕的聲音。似是在自言自語,又似在問阿豐。霓虹下,那張小臉也暗淡得沒有色彩。
她真的很想追過去找他,順便狠狠''教育教育''他,勒令他愛惜自己的身體,可是……
那端有他的父母。
想來,她真的應該不用操心的。
她,這樣安慰自己。一會兒後,才抬目,"他到了英國會給我打電話吧?"
阿豐笑了一下,"這個總裁還真沒有和我提過。不過,以我對總裁的了解,報平安的電話總是少不了的。"
雅情勉強打起精神來。隻喃喃:"但願他會。他大概什麼時候會到英國?"
阿豐低頭看了眼時間,才說:"保守估計淩晨兩點前會到,但也可能稍晚一些。"
"哦。"雅情輕應了句,便訕訕的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將頭邪靠在車窗上,怔忡的望著窗外的夜幕。七彩霓虹光從她麵上掃過,不曾留下色彩,隻留下更多的蒼白。
阿豐微微側目,看了眼她這樣子。不由得歎了口氣。這段感情,恐怕她是愛得越深,將來也會被傷得更深。
……
雅情回到蕭家的時候,空蕩蕩的屋子隻有一個人。她隻覺得做什麼都提不起勁,隻抱著自己坐在沙發上。想到今天錦羽病情發作的痛苦樣子。她仍舊覺得心有餘悸。